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在我對過的鄰居家里。”
他頓了頓,“當然,不是他們請我來的,這么晚了對吧……誰會請我這樣一個人,到家里來做客呢?”
“那個小女孩在自己的臥室里聽歌寫作業,她的爸媽在大房間躺下了,沒人知道我的存在。”
“剛才,我輕輕撬開了玄關鎖,進來后就一直躲在這間空臥室里,我就像個幽靈一樣。是的,幽靈。那種消失了之后,世界反而會更加美好的東西。”
“你到底——”
“我要殺了他們,醫師,我待會就要殺了他們。”白澤的情緒十分激動,聲帶猛烈發抖,導致說話的音調不穩,變高,他低聲吼叫著。
“我就是一個殺人犯,我他媽已經殺了一個人,還怕個頭啊。反正要死了,我打算多帶走幾個!”
“白澤,你到底怎么了?”
半夜,灌木叢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影子,把路上的幾個行人嚇得一愣——
那是我聽著電話,踉蹌地站起來,“你說你已經殺了一個人,是誰?怎么回事?”
“你知道的,我在綠地公園的河邊推下了一個人。”
“你沒有殺人。”我明確地告訴他。
他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難聽地啜泣了一聲,說:“那不是夢,醫師,是真的。我殺了……”
“你沒——”
“你不明白,我確實殺了。”他歇斯底里地笑了出來,仍是把聲音壓得很低。
我聽到了一聲類似于刀鋒劃過石灰墻面的動靜。
“我還打算殺更多的人。”
……
“怎么回事?”陳銘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簡單的說,我想。”
錢子雯異常簡單地總結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澤自己也意識到了?他那天晚上所干的事情?”肖冰問。
張懷滿點點頭。
“是那個派出所長聯系他了嗎?”
“不是的,肖兄。我想是他自己意識到的。一來是我覺得那位所長沒有這么強的責任心,再來很重要的,他在和我長達半個小時的通話中,精神失控,不止一次地提到自己的“失眠記錄冊’,說看見了事發那晚的記錄,只是寫岔了一頁。”
“當時沒有找到,便以為是一場夢了……他崩潰了,因為若那‘夢’是真的,他便是真的殺了一個人。”
“可是他沒有,不是嗎?”
徐老太的嘴角費勁地歪向一邊,避免了一次結巴,“起……起碼他沒有直接把一個人致死,只是陰差陽錯地,害死了你的哥哥。”
“白澤自己可不是這么認為的。”喬姍輕輕地補充。
“是的。”
張懷滿繼續說了下去,“經過幾次的心理疏導和溝通,我知道白澤這個人,情緒存在先天的缺陷,在很多事情的想法上都有一些極端,趨向于那種輕微的反社會人格——”
“說實話,我并不驚訝,對于他哪天受到刺激后,會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前一段日子,我才會不斷地給他喂食興奮類的藥物,如果沒有搞錯藥盒,惹火燒身的事或許早就發生了。十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白澤失去控制了,并打算去動手殺人。他在行兇之前刻意給我打了一通電話告知,很巧妙,竟然能在最后一刻強行喚回我的理智。”
“出于各方面考慮,我打算喚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