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韓警官皺著眉頭,勒令道。
我不服地坐了回去。
他們又問了我一遍。
我無奈,只好把所有的來龍去脈吐了出來——
我去張漢的雜貨店,是因為那里兩年前的意外,我對此十分感興趣,我是寫的,懸疑。
二人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你們怎么知道我去過張漢的雜貨店?”
我又問,不依不饒,“難道你們跟蹤我?不會吧?”
“你跟張漢說了什么?”
“啥?”
“我們看見你和走到柜臺里面去了。”胡警官用那種刻意友好的語氣,“你有跟他說什么嗎?任何事情?”
我搖搖頭。
“不會啊!”姓韓的脾氣暴躁,拍案而起,“你肯定是讓他們害怕了,他們才會買兇殺你!”
“他們是誰?”
他們面面相覷了一會,最后,韓警官眨了眨眼睛,兩人同時吸了一口氣。
“錢女士,我們沒有跟蹤你。”
這句話是誰說的我有點忘了,但我記得這句話本身的每一個關鍵字。
“我們之所以知道你去過雜貨店,是因為……我們有人長期駐守在雜貨店旁邊的樓里。跟蹤的是張漢,不是你。”
他們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我很可能在無意中惹到了一些人。
而那些人,正是省公安廳廣撒網,正在密切監視的販賭體系。
……
“販賭嗎?”徐鵬一個哆嗦。
“怎么就惹上販賭的了?作家?”張懷滿像是沒怎么聽懂前面的意思,誠懇地要求解釋。
“聽雯姐的意思……那個深夜闖進姚靜家臥室的行兇者,是買兇殺人。他受雇殺掉雯姐,因為我們雯姐啊,很可能在跟張漢的接觸之中,展露出了什么讓人不安的東西……”
“或許是不經意的切中要害,又或是張漢單純的誤解——警方監視張漢,因為張漢跟販賭有瓜葛,是這樣吧,雯姐?”喬姍說著說著,自己也不確定便轉而問道。.
“大致沒錯。”
錢子雯點了點頭,“張漢確實跟販賭有瓜葛。胡警官告訴我,從三個月前開始,也就是年前,四川多市的警方連線布控了個互有關聯的販賭體系,想要在摸清所有涉案人員后同步收網。”
“呃,是的,他們分布在四個不同的市區,主要販賣的都是一種純度極高的賭品,有理由相信進貨渠道是一樣的。”
“為了不去打草驚蛇,關于賭源的調查,警方都是暗中進行的,最終通過巴拉巴拉,巴拉巴拉的手段把制賭點的范圍,縮小到這個區縣里。”
“具體什么手段,他們沒說,雖然我很認真地追問了……范圍縮小了,具體位置還是無從得知,直到一個月前,一個灰色線人提供了“張漢”的名字,那個接盤潘斌海雜貨店的男人。”
“所以,警察就開始監視雜貨店?這就是知曉你去過那里的原因?”陳銘確認道。
“是,陳局,我想身為警察,您一定也很熟悉這一套。張漢,本地人,初中輟學后到處打過工,在接手雜貨店之前沒有什么正經工作。”
“他們想通過秘密監視,找出張漢背后的制賭點,還有同伙什么的。但實際上,張漢就是終日坐在柜臺里玩手機,偶爾賣給別人幾個螺絲釘,一包煙……晚上出去吃個沙縣,就店睡覺。”
“雜貨店里不可能有制賭設備,也沒見到過疑似運賭者進出雜貨店,冰賭藏在雜貨里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
“胡警官說,他的幾個同事,趁張漢出去吃飯的間隙溜進店里,用搜賭犬,高效仔細地排查了所有品類的商品,和所有房間角落,均沒找到一絲藏賭的痕跡。”
“這樣的突擊搜索,已經在同時段進行了多次,每次都是毫無收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