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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她妹妹的朋友。”
“嗯,進去吧。”老護士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半扔半遞地給我一把鑰匙。
實不相瞞,在來這里的路上,我練習了好久,一再地改善用詞與細節,只為了能順利和姚莉說上話,看來是我多慮了。
姚莉盤腿坐在床上頭低垂著,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那棟別致的玩具別墅,就這么被她環抱在懷里,把病人制服懟得滿是皺褶
“姚莉。”我叫道。
她這才抬起頭來,定定地看了我一會:“你是上次和我妹一起來的。”她喃喃道。
一提到“妹妹”,又難以自制地哭了起來,伴隨著哀嚎,不斷控訴著自己的悲慘命運。
我害怕她的失控招來值班護士,那樣我們的交談就要結束了。
“你上次說,叫我幫你找鬼公主的。”我努力壓過她的聲音,說道。
姚莉不哭了,但還是很悲戚,又看了我一會:“你找到了嗎?”
我搖搖頭,順勢在她旁邊坐下:“我需要一些線索。”
線索?
“信息,就是關于它的信息。知道得越多,我就越可能找到它。”
看著姚莉變得認真、且嚴肅起來,我等著,病房里的小掛鐘發出戲劇性的滴答聲。
“鬼公主穿著棕色的裙子。”
“嗯,還有呢?”
她從懷里把玩具別墅拔出來,放在我們倆之間,然后拿出白裙子的“小兔”“跟這個有點像。
這樣下去不行,我意識到,自己必須目的性地引出一些話題。
“嗯,那它為什么叫做‘鬼公主’呢?”我鐵下心問,“它是鬼嗎?”
她怔了一下,回答我:不,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因為這是女兒給它起的名字。
說到這里,哽咽又如約而至。
“你,你要幫我,我找到,到它!!”姚莉邊哭邊說,又像闡述事實,通知噩耗似地告訴我。
“姚靜死了。”
緊接著,她的表情就呆住了,回到了我剛進門時的狀態,抓過玩具別墅,把它抱在懷里,眼睛空洞。
“他不喜歡這個家。”
“什么?”
“他不喜歡這個家。”
反應了好久,我才知道她說的是潘斌海。
她繼續說了下去,如同囈語:“他也不喜歡潘曉,不喜歡……哼哼,我們的女兒。”
“但女兒喜歡他,喜歡這個死男人,因為他是她爸爸。笑死,我要笑死……從來不會給女兒買任何玩具的,除了這個……”
她又把別墅拿到我的面前,我看到里面的三個娃娃,正在毫無人性地笑著。
“這就是女兒的命根子。我,我都沒告訴她,不能告訴她!這還是我把那個男人臭罵一頓,他才想著買的,唯一一個。”
“你把潘斌海臭罵了一頓?”我反問。
她頗驚訝地抬起頭,估計是因為我直呼潘斌海的名字,而她覺得我不應該知道這個。
“罵了什么?”我接著問。
她重復我的話,對問題表示不解,像尋求安全感那樣,身子死死抵著那套玩具。
“我覺得這對鬼公主的下落很重要。”我半認真地說道。
姚莉驚訝地看著我:“是嗎?”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