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顧不上再看那個娃娃一眼,因為從胡警官說話的語氣里,我感覺會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我們查到了一些東西。”
……
葬禮結束的當天晚上,我和兩位警官坐在一輛黑色的轎車里。
轎車停在一家購物中心的地下車庫,我們靜靜地等待著,等待那位喬裝的女警,從四樓的外教中心下來。
“所以說……”
韓警官坐在副駕駛座,頭也不回,不過聽得出是在和我說話,“姚莉瘋了,大鬧葬禮,然后摔壞了那個玩具,丟失的娃娃就從里面掉出來了?”
“沒錯。”
我再次提醒他,“我們需要找到生產商,那些擰扣,我覺得很重要,它們到底是——”
“知道,會的。”
韓警官有些急躁地打斷我,估計心里正在嘀咕,那位女警怎么還沒下來?
他不停地瞅著那扇電梯門,視野被一輛停靠不規范的白車半擋著,有些糟糕。
我因為另一件事看了看表。
半個小時前,他們派了幾個便衣警察去護理中心索要“鬼公主”,叫護士方面先做好交接工作,現在應該已經到手了吧?
我為此感到欣慰,他們最終還是肯定并跟隨了我的調查方向。
當然,這不是憑空肯定的。
他們肯定我,并讓我和他們一同坐在這里,是因為我提供的線索給了他們一個突破口。
剛剛在電話里,胡警官告訴我,他們從網絡個人記錄里找到了疑點。
西蒙,潘曉的學前外教老師,在潘斌海和潘曉雙亡的次日凌晨,就毫無征兆地買好機票,乘最早的航班回了家,等了足足五個月,才又回到中國。
是的小姍,這足夠可疑。
“雖然和賭販沒有太直接的關聯,但也足以我們深入挖掘一下。”韓警官如是說。
所以就有了現在的情景:我們把車停在地下車庫里,等著假扮成寶媽的便衣女警去摸西蒙的底。
至于能發現什么,我們不知道,只是祈禱。
“操!”女警還沒有下來,正在看手機的韓警官發出一聲低沉的叫罵。
“怎么了?”我問。
省公安廳決定明天晚上全線收網,不管到時候是否能找到制毒點。
“不能再拖延了,風險越來越大,得不償失。”這是他們微信群里一個長官的原話。
“這明擺著就是放棄了。”胡警官也憤憤地罵道,“操!”
我感覺到車里窩囊的氣氛。
照目前的推進速度,肯定是來不及的。
明天晚上?
這是在開玩笑嗎?
幾分鐘后,女便衣回來了。
她說自己沒能找到任何有價值的點,西蒙就是一個普通的外教,一頭燦爛的金發,大概30歲左右,看起來還要年輕。
別的同事對她贊不絕口,稱“孩子交給她準沒事”,“不管是私下,還是工作里都是一個好人”。
西蒙給了女便衣一張自己的名片,背后寫了一個日期,是她們說好下次帶孩子過來的日期。
“真他媽……”
韓警官猛拍安全氣囊,把名片攥在手心里,“難道就沒有什么獲取更多信息的方法了?”
前面也說過,西蒙若是跟販賭集團有瓜葛,就算這只有一絲的可能性,也不能輕舉妄動,直接訊問她。
現在的賭販精得很,稍微的風吹草動,他們就會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整個收網計劃也就打了水漂。
所以,回答是沒有,在收網行動之前,沒有獲取更多信息的方法……
對了,還有鬼公主。
“還有鬼公主……”我頗沒底氣地提醒道。
其他人沒有反應,韓警官又罵了一聲,也就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