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要放棄了。
在開出車庫的時候,我察覺到這一點——
三名警官的臉上,已沒有了先前的堅定。
我覺得自己還可以再試一下,在時限之前。
畢竟,拼圖的碎塊已經搜集夠多的了,只是缺少那關鍵的幾環。
小時候,拼完朋友家那種一千張的拼圖,我用不了一天的時間,有時候圖塊還是殘缺的,我依舊拼完了。
現在,希望自己能拿出當初的勁頭來。
如果說害姚靜死是我多管閑事的錯,事已至此,我要一錯到底。
……
“一錯到底,真的是我認識的雯姐之作風。”
“哈哈,過獎了小姍。”
“公安廳很過分。”張醫師說,“怎么能把時限設得那么倉促?”
“其實不過分。”陳銘語重心長地解釋道,“這也是一個難以兩全的抉擇。”
“確實。”肖冰認同,“陳局肯定深有體會。”
子夜已過半,異聞正酣。
今夜的第四個講述者,給了大家難得的故事體驗。
……
已經很晚了,可時間寶貴。
我于深夜十點趕到了市北的精神護理中心。
“已經關門了。”門口的保安告訴我,“閑人莫入。”
“我是來看姚莉的。”
“姚莉?”保安臉上閃過一絲畏懼,“那個在妹妹葬禮上……的姚莉?”
最后,當著他的面,我給他們的護士長——也就是當初給我鑰匙的老護士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里,我說有一些很重要的問題,必要問一問姚莉。
護士長頓了一會,緩緩開口道:“我聽護士說,葬禮上,有位好心人想幫姚莉穩定下來,卻被那個天煞的男人搶了先……是你吧?一開始的那位女士?”
“可能是吧。”我回答,“如果你說的那位女士很胖,就沒跑了,是我。”
“上來吧,姚莉還沒睡。”她說,“可能也不會睡了。”
我在保安的護送下。走進了深夜的精神護理中心,來到姚莉的房間門口。
“怎么回事?”我問護士長。
“她沒給那些警察娃娃。”
“啊?”
原來,姚莉聽說有人要來索要鬼公主,就事先把之藏了起來。
就像一個誓死不屈的黨員,那架勢,護士長說,就像“活剝皮也不會就范的”。
一開始那些警察很是為難,直到接到一通電話,便撂下一切倉促離開了。
我猜那是韓警官的電話,告訴他們公安廳的跳腳決定,也就一起喪失了斗志。
姚莉還是坐在那個床角,姿勢也一樣,抱著摔成兩半的玩具別墅,唯一不同的是哭得比上次要慘,在經歷了這樣的一天之后。
她看見我嚇了一跳,似乎沒料到我會來。
“我可以幫你修好。”
說著我拿過她手里的東西,對著那一小時前已被證實是后安裝的幾對擰扣,輕輕地把別墅接好了。
“謝謝。”她不自然,卻真摯地說道。
我沒有回答,跟她一起坐了一會。
半晌,是靜默打開了她的話匣:“我沒有任何感覺。”
“什么意思?”
“鬼公主找到了,但我沒有感覺好。”姚莉此時的眼睛是直的,直得可怕。
“其實吧,我也不懂自己為什么要找它。我只知道要是一直找不到,心里就一直缺一塊東西……現在那塊東西還是沒有填補上。”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
“那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我問。
她抬起頭來。
“你的……那個,潘斌海,他會不會做手工,木工什么的?”
一提到潘斌海,姚莉擺出深痛惡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