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才有了前面的一幕幕……項鏈,手鐲戒指,名牌包,大衣……
她醉心于在張姝面前,不露聲色的炫耀,和一種“自身高貴“的感覺。
這些嘔吐出來的奢侈品,最多五天,就會化成一團黑糊,粘在家里,拿也拿不走,洗也洗不掉。
漸漸地,張姝也不再有什么表示了。
是終于發覺了事情的不對勁,天驕的兒子,真的發跡到了這種程度嗎?
還在發跡的同時原諒了母親?
若真是這樣,為何不親自飛回來探望呢?這不是更好嗎?
她對若寧說出了自己關于“租賃“的猜測,這很合理,但其實是錯的,真相比這要不合理得多。
天驕察覺到了張姝的態度變化,那過往的舉止,或許也只是朋友間善意的客套罷了……
就在若寧打越洋話電話探尋真相的當天,天驕回到家里,看著家里滿是的黑色臟穢,那叛逆而泄憤、破罐子破摔尋求快感的**消失了,她只覺得自己可笑。
這兩個月,竟然干出了這么愚蠢,瘋狂的行徑?
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個十足可怕的現象,這個時候不想辦法消除它,反而歇斯底里地加以利用,滿足私欲,那真是不能再糟了。
之后,秦天嬌恢復了理智,決定不管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發生過什么,都不再與之糾纏。
要在踏實里尋找快樂,本就屬于自己的快樂,它們雖然很小,很卑微,但終歸不是惡魔給的,沒有代價,不會在家里留下一團團無法清洗的惡臭。
“那是一個禮拜前,我下定的決定。”天驕說。
講到這里,她依舊坐在沙發上,表情暗淡,沒有挪窩:“誒,若寧,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個傻嗶?”
若寧沒有評價,隨著講訴的進行,那股涼意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
只聽對方慘笑一聲,繼續道:“最可怕的事,是從四天前開始……”
……
惡魔還是沒有輕易放過她。
“我的胃又開始難受了,我知道這也是最后一次。”她對若寧說。
這延續四天的劇痛是間歇性的,不過一痛起來,可真的是要了人命。
超越之前所有痛楚的總和。
天驕想起從崇明島歸來那幾天,嘔出手提包之前,當時的自己痛苦難耐,但和現在比起來,她寧愿疼當時個十年,也不要痛現在的一秒。
“我不知道這是怎么事……之前,都是腦子里想著一個東西,胃里要吐出來,才會有痛感……”
“現在的我沒有任何想法,幻象也沒有,或者說……很模糊?有時候余光里,會出現一團花花綠綠的東西,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之前,除了手提包那次,從感覺不適到嘔吐,不過一天的時間而已。”
“但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我一天比一天難受。死活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我撐不了再久了。”
說罷,天驕又瞪著眼睛嗚咽起來,胸口劇烈起伏,右臉狠狠地抽搐。
若寧有些麻木了,只是木訥地站在原地,活動僵麻的左右腳,等著她這股勁過去。
“若寧。”
天驕的嘴角掛著口水,虛脫地躺在地板上,雙腿不停地扭動著,“我快死了,快,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救護車我可以直接幫你……”
“不是!”她厲聲喊,然后是冗長的干嘔,“我、我要給我兒子打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