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后,看著那輛大別克,消失在前面的小路口左側,若寧渾身一陣爆冷,抖得不行。
在家門口,家人迎接了她,她的女兒,女婿,和外孫女……
“然后我記起來了。”
若寧跟我說,壓低嗓子,“那個男人,就在出事當晚我見過……站在天嬌家門口,那塊石墩旁邊,姿勢筆挺的,也是那個男人。”
“這么說……”
“或許那些黑色惡臭的東西,不是自己消失的……而是那個西裝男,和他背后的組織處理掉了?”若寧振振有詞。
我竟無法反駁。
“他們知道這件事不為人知的部分,并讓我當了好幾天的替罪羊,在我的掩護下完成了一些事情,然后就把我保了出來,就像……”
“不會吧?”我無法相信,“太玄了。”
更玄的事還在后面。
被釋放的次日,若寧給天嬌的兒子打電話,想要慰問一下,化解可能依然存在的誤會。
聽筒的延遲非常大,若寧驚覺,這是一通越洋電話:“怎么回去了?”
“吶,回去了。”
“那天嬌的后事……”
對方猝不及防地掛斷了電話,把她歸入了通訊錄的黑名單。
……
……
“所以說……她兒子,根本就沒有料理她的后事嗎?”喬姍試著歸納。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陳銘眉頭緊蹙,“太奇怪了。”
“我問若寧,既然有閉口的承諾在前,為何還要選擇講給我聽呢?”徐老太繼續說了下去。
“她沒有正面回答我,好像也并沒有太把那男人的話當回事?我不知道……若寧說她現在十分痛苦,像是得了創傷后抑郁癥。”
“末了,還一個勁地問我:是不是早點送天嬌去醫院,就能避免慘劇的發生……”
她很愧疚,很悲傷,也很恐懼。
那天送別的時候,她假笑著,說自己講出來好多了,還告誡我不要再跟另外的人講……
最后,在桃源農莊門口,我望著若寧的背影。
我驚覺她比以前佝僂了,腳步也不甚利索,像是在遭遇了所說的一切之后,年齡足足又老了十歲。
“從那以后,若寧的身體每況日下,不再和張姝來往,拜訪桃源農莊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兩個月前,我從張姝那里,得到了她因病去世的消息。”
“是受到太大的刺激了吧!”錢子雯說,“如此脆弱不堪的人性本質,在好友身上如此直接地表現了出來。換做是我,大概也會一蹶不振,更何況她還一大把年紀了……”
“故事真假,總歸有待商榷。”陳銘自顧自道。
“那個,老板娘?”
“怎么了?”徐老太看向張懷滿,他正一臉嚴肅的樣子。
“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他……是光頭嗎?
“光頭?”
“是嗎?”
“我不知道。”徐老太不安地擺動輪椅,“不過呢,當時聽若寧說了一句,那男人戴著一頂帽子,壓得很嚴實……如果說是光頭,應該也有可能吧?”
大家都投來詢問的目光,張醫師知道自己需要解釋了——
“你們還記得許磊嗎?”
“……”
“那不是《惡夢》里的人物嗎?”
“是的。”
張懷滿清清嗓子,“在《惡夢》的最后,許磊消失了,你們應該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