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那個光頭男人嗎?”
“光頭男人?”
看樣子他是不記得。
張懷滿費了一番口舌,陳銘想起來了:“哦!看來是一個關鍵人物啊。”
“是。你覺得他屬不屬于死亡之翼,可者說是K的管轄之下?畢竟他在搜集像是‘惡夢’、‘嘔吐’這樣的超自然現象,聽起來很像……你懂的。”
“不會吧。”陳銘想了一會,還是搖搖頭,“不會的。”
“怎么不會?”
“若真的是這樣。謝齊林不會安然把U盤交給許磊,然后又活著回來的。”
“或許。”張懷滿說出那個讓他不安的終極猜想,“U盤根本就沒有落到許磊手上。”
還沒等到陳銘的回答,只聽一聲震蕩的巨響,這輛租來的黑色比亞迪被擠上了道路綠化帶。
張懷滿的頭撞到了副駕駛的車窗,陳銘猛烈地咒罵著,車子最后被一根碩大的樹干逼停,整個騎到了綠化里面。
“操!”陳銘試著移動身體,從安全氣囊里面爬出來。
張懷滿感覺自己并無大礙,只是渾身的皮肉都在作痛罷了。
“誰撞了我們?”他本以為喊話的聲帶會受阻,誰知竟過分嘹亮地吼了出來。
陳銘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頭看著外面。
車窗碎掉了,張懷滿也隨這陳銘看的方向,驚悚地看到一個禿禿的光頭,就這么俯首,往碎掉的窗口里打量著。
天吶……
“那個……實在是抱歉。”
光頭一副舞臺話劇里的愧疚表情,“我開車總是這樣,不看路。”
張懷滿和陳銘無解地看著他。
光頭像是從二人的眼神里讀出了什么:“別害怕。”
他如是說,“害怕的應該也是我呀,兩位,是我撞的你們,不是你們撞的我。”
張懷滿還是說不出話,剛才的聲帶明明是好的——也許,當下的失聲,并非什么膚淺的生理原因。
“你……”陳銘離光頭更近,因為他們沖進的是右側的綠化帶,駕駛座是朝外的。
他試著說些什么,卻只開一個頭,便不吱聲了,像是臨遭殃前的緘默。
現在是凌晨4點30分。
張懷滿琢磨,這條街兩邊還沒有居民區,要是他在這兒下手……
媽蛋,他憑什么不在這里下手?天時地利啊!
光頭還在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什么對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云云。
陳銘的右手悄然伸進口袋,張懷滿從背后看到那把亮閃閃的小刀,不禁咽了口唾沫。
“來來,還能動嗎?先出來吧,我幫你們。”
車門從外面打開了:“張醫師你先等等,我先把你朋友弄出來。”
他還記得我的名字。張懷滿的心里咯噔一下。
理應是這樣,但就是感覺怪異,很不真實。
陳銘沒有反抗,反倒是配合地被攙了出去。
輪到張懷滿的時候,光頭先是繞到副駕駛的門外,試了半天,沒有將之打開。
又垂著頭回到剛剛的位置,費力地把醫師架了出來。
天色依舊是昏暗的。
陳銘已經把那把小刀收了回去,像是臨時改變了主意和立場:“你是?”他試探性地問。
“我是來接你們的。”光頭的回答簡單直白,“你們要找許磊,不是嗎?”
剛剛從車里爬出來的兩人面面相覷。
“你怎么知道我們要……”
“這就是你的迎接方式?把我們撞進綠化帶里?”兩人相繼問道。
光頭眨眨眼就,選擇回答張懷滿的問題:“實在是抱歉,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是不怎么會開車。通常我都是有司機的,現在太早了,司機還沒到崗,你們又千里迢迢地來了,我就只好……”
陳銘暴躁地打斷他,這個難以看出年齡的奇怪男人:“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提前知曉我們的行動?你是屬于K的集團,還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