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挽著瘦弱的小沫,在醫院辦理了手續,他們決定領回如意,回家。
醫院給出的結果仍是“放棄治療”,不過這次他們夫婦決定,陪著如意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也許只有幾天,幾周,世間事哪能如意,但求無愧回憶。
他們從何六姑手中接過如意,何六姑伸出手,想扇阿來一巴掌,又作罷。
“這如意現在是我干女兒,要是你們再敢丟了她,我們霞浦幫和青口幫都不會放過你們,聽見沒!”
阿來抿著唇點了點頭,他何嘗不愛如意,這件事在外人看來是錯了,但實則并無錯對。
誰想看著最愛的人,在你面前死去?
有人不敢,有人逃。
如意如果不是在阿來和小沫面前死的,至少他們心里還會有個念想,她可能還活著吧?
隨即,何六姑轉頭將一大堆嬰兒用品玩具遞上去,“你家在哪?”
“塔頭巷左邊第三個屋子。”
“行了,每天上午七點記得開門,我們會有人過去幫你們煮飯做衛生。”
“……”
“要奶媽嗎?”何六姑咧著一口牙呵呵一笑。
……
晚上七點,葉白生前呆過的高級干部病房內。
祝君富躺在病床上,對著一旁的靈月桂說了句,“打針!”
靈月桂舉起一根針頭,里頭是些葡萄糖,而后她將針插在了祝君富屁股上。
祝君富沒有叫,雖然很疼,但以他的性格他是會叫的。
不過現在祝君富在模仿一個人——葉白。
想要知道葉白為什么會跳樓,祝君富必須把自己當成葉白,他在心里給自己暗示,我現在是葉白,葉白。
一個晚期癌癥病人,每天會打幾次針,掛瓶,電療化療,抽血驗尿,吃不進東西就插個管子。
祝君富吸了口氣,看著手臂上的吊瓶,攥了擦手,對鮑余說,“找根電線把我電一下。”
“你真的要這么做嗎?”鮑余舉起了根電線。
由于設備有限,也只能找根線模擬一下電療,不過鮑余還是覺得挺興奮的,他第一次看見有人這么查案。
“吱吱。”
幾陣電流竄進了祝君富的體內,他的身體彈了一下。
而在這一刻,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葉白。
抑郁癥。
葉白由于不堪忍受病痛,而患上了抑郁癥。
他覺得再無希望了,于是計劃好,從這個窗戶上跳下去。
祝君富拔了針頭,顫顫地起身,走到窗戶前,外頭吹著風。
他看著這個璀璨夜市,忽然流著眼淚,舍不得,
可他渾身每一處都疼,如果他不死,此后的每一天他會更瘦,更沒有力氣,更疼。
祝君富閉上了眼睛,從窗戶前跳了下去。
而后他落在了地面的氣墊上。
鮑余和靈月桂趕下樓,祝君富躺著。
“怎么樣?感覺對嗎?有發現了嗎?”
“我現在是什么姿勢?”
“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