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有錢了,還是想念這個味道,隔三岔五就來吃一頓。
鮑余取來木筷,浸在一小碟蝦油里,放在嘴里吮了口,跟著老板端上了兩碗熱騰騰的美食。
一碗是鴨心豬血,一碗是海蠣豬腰。
“將心比心,大家一起吃鴨心。”祝君富說。
靈月桂看著面前兩碗里面的豬腰,還是半生的、血淋淋的。
那個海蠣有點像剛才看過的女尸的眼睛,她胃里一涌,差一點又吐了出來,“你們還是人嗎?!”
“人生就是要享受的嘛,天天查案又沒有個盡頭,填飽肚子最重要。”
鮑余將幾個海蠣放在勺子上,用筷子蘸了點蝦油,一口吞了下去,“人間美味啊!”
女人不能理解男人為何愛吃動物內臟,男人也不能理解女人為何愛吃榴蓮。
到了第二日,兇案死者林雪莉的父親林瑞,到了警局,做了一份筆錄。
林瑞是一家外貿公司老板,四十五歲,穿了一款BOSS的開衫毛衣,既穩重又休閑,中年人必備。
他用手按住冰冷的鐵椅,試圖讓自己情緒鎮定下來,雙目無神,嘴唇動了動。
“十幾年前,自從她媽死后,我和雪莉的關系就一直不太好,特別是她到了青春期后開始叛逆,就不念書了,我平時工作太忙,也沒什么時間管她。”
“她交了很多不三不四的朋友。后來有一天,我發現她和幾個朋友西賭了,我就大罵她,她反而對我說,‘今天是我的生日,那些朋友是在幫我過生日,你記得我的生日嗎?老爸。’”
他的情緒開始有些失控,流下鼻涕,吸了吸,“自從她西賭以后,隔三岔五就找我要錢,我不給,她就回家偷,幾天前我們大吵了一架,然后她就離家出走了。”
“跟著,我就收到了一通匿名的綁架電話,說雪莉現在在他們手上,要我拿一百萬贖金救她。”
“那你當時為什么沒報警?”鮑余問。
“電話是打到我公司的私人線路上的,這條線只有我女兒和公司幾個高層知道。”
“你是懷疑……”鮑余不敢肯定,頓了頓,“你是懷疑你的女兒自己綁架了自己?
“不管是真是假,一百萬也不是很多,我輸得起,只要她能回來就好,可沒想到……”
他顯然是已到悲傷處,吸了吸鼻子,用手捂住臉不讓淚水被看見,“沒想到我罵她的話,成了我們父女今生說過的最后一句話,她推門離開的背影,成了我們見的最后一面。”
鮑余掏出紙巾遞給林瑞,“你冷靜一下,你能不能告訴我綁匪是男是女,贖金是怎么給的?”
大約緩和了幾分鐘,林瑞繼續說:“那個聲音應該是處理過,我聽不出男女,可能是男的,他要求我在十月十九日將贖金放到萬宗廣場的垃圾桶里,我就照做了,而后我就回來等通知。之后那個電話就再也沒打過來。”
“我們懷疑在案發現場共有兩名男子出入,可能是熟人干的,你有沒有得罪了什么人?”
“我是做生意的,根本不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那她有什么朋友是你認識的?”鮑余想了想,問道。
如果是雪莉自己綁架的自己,很有可能是和她朋友一起干的,而后會不會是在分錢的時候,產生了爭執?
林瑞搖搖頭,“她的朋友很亂,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平時很少交談的。”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她有交過一個男朋友,是個搞音樂的,叫阿泰。他也有西賭,兩人就是沒錢了才分開的。”
……
待林瑞走了后的隔日中午,鮑余將祝君富和靈月桂叫了進來。
“我覺得林瑞的口供,有點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