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余有一間自己的辦公室,大約二十平方。
一套皮革的黑沙發,中間一張長方茶幾,茶幾上泡了野生黑枸杞茶,養生,是大多數八零后的生活狀態。
“你說,現在的九零后都是怎么了,性格這么剛烈。”
他對著面前坐著的靈月桂和祝君富說,“剛才我接到了一個男子來報案,說他微信和陌生網友聊天,被騙了兩千多元錢,他叫我們警察去抓那個女的。”
“是什么樣的女子?”靈月桂問。
“就是那種網絡上的嘛,兩個人都不認識,一個福州一個廈門,那女的說自己是賣茶的,一直給他發照片。”
“有的照片是在山上采茶的,有的是打包茶葉,順便露出個大長腿的,模樣倒是挺俊俏的,兩個人你情我愿的聊了兩三天。”
“那女的一會兒說今天還沒開張,男的就給她發了個紅包,一會兒胃痛要買藥,男的就又給她發了個紅包。”
“一會兒說業績還差五百,一會兒又說要坐動車來福州看他,男的就又趕緊打錢給她買票。”
“結果在去動車站的路上,突然說自己茶廠受災了,賠一筆錢要五千。”
“這個時候,男的才覺察到他應該是被騙了,就氣沖沖的跑過來報警。我已經告訴他了,正常這種案子,涉及詐騙金額沒有五千是不能立案的。”
“就是嘛!騙點錢怎么了,你要是沒有這個色心,沒有抵擋誘惑的勇氣,怎么會泥足深陷。”
靈月桂說,“本來女的就是要被人疼,被人呵護寵上天的,不管是追求還是男女朋友關系,錢花在女人身上,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男的是誰,我打電話過去側面教育他一下。”
祝君富回了鮑余一句,“繞了這么多彎,你還是說重點吧,你是不是幫那個男的立案了,然后想叫我和靈月桂去查這個案子。”
“什么?警察叔叔,你居然立案了,這么無聊的案子有什么好查的,你不是說了他才被騙兩千多,沒五千警察局是不受理的嘛,警察都是很忙的啊。”
“所以,那個男的應該是當著你的面,又給那個女的打了三千元過去吧?”祝君富看著鮑余。
“對。他很剛烈。”
“……”
第二日。
靈月桂與祝君富,在咖啡館內約見了這名男子。
他年約二十六歲,一頭油膩的長發,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胡子應當很久沒刮了。
食指和中指交叉彈來彈去,說話口音很洪亮也比較直,“我是李楊,我報的案。”他說。
“具體情況都和警察姐姐我說說吧。”
靈月桂已經很適應協警的身份了,她準備了紙和筆,扎了個馬尾顯得比較干練。
接著,她開始給李楊做了份筆錄口供。
“有什么好說的,就是個女騙子,網名叫滴滴滴噠噠噠滴滴滴。”
“滴滴滴噠噠噠滴滴滴?”祝君富皺了一下眉頭,“名字有這么長嗎?”
“是啊,人很活潑,每次和我聊天,都是滴滴滴,你吃飯了嗎,噠噠噠,你現在有空嗎?”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給她打錢的?”靈月桂問。
“就這三天啊,真是一天一個花樣,開始是滴滴滴,你喜歡我嗎,發一個13.14的紅包給我唄?”
“后來是,噠噠噠,我今晚打算和我爸媽吃飯的時候提一提你,你說我要不要帶水果籃過去看他們啊?”
李楊語調比較激動了,“那我當然是說我也買點補品,孝敬一下咱爸媽吧,又給她轉了三百元。”
“接著,她又是滴滴滴說要坐動車來福州看我,讓我買了車票。之后就說她茶廠突然受災了,反正是一環接一環的。”
“你先打住!”祝君富說,“你把手機的聊天記錄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