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羊皮卷軸是什么呢?為什么要歸還澤日寺?澤日寺又是什么地方?”鮑余問。
“這些事,我印象里也是模模糊糊的,據我小時候聽說來的大概是這樣的。”
“在我們香格里拉,梅里雪山,有一片湖,里頭住著一只神獸,如果有人能找到那片湖,見到那只神獸,就會實現你的愿望之類的。”
“神獸?湖?這是傳說吧。”鮑余不太相信。
“據說這個羊皮卷軸,是一百多年前澤日寺活佛編寫的,他就親眼見過這個神獸,他說,就好像一條白龍,冒在水面上,有二十米高。”
“一都是虛構的吧。”鮑余并不相信,這是一個現實社會,不可能會有龍。
“活佛說的話,是很有分量的。況且,在我小時候,也有聽說幾個人在梅里雪山迷路的時候看到過一片湖,也見到了神獸。”
“你不會也這么相信吧?”
“我和那些英格蘭人一樣,覺得那應該是某種罕見生物。”
“罕見生物?”
胡木珍點點頭,“梅里雪山這片有很多處都是無人區,可能有什么人類尚未發現的龐然大物也說不定。”
“難道會有恐龍?水怪?”鮑余來了興致。
“那是不可能的好嗎。”
胡術珍笑了笑,“恐龍早在6500萬年就絕跡了。而梅里雪山那片的湖屬于宴塞湖,也就才形成二三千年,再加上湖中并沒有什么豐富的食物鏈,按照活佛的描述,那動物應該有二十米。”
“而我們現在發現的,除了鯨外,還沒有這么大的物種。就算有,它在湖里是吃不飽的,應該在海里才更有可能,所以我覺得,那水怪,暫且用‘水怪’這個詞形容,它可能真實存在,但是體型應該是被夸大的。”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聽著胡木珍滔滔不絕的討論,鮑余很吃驚。
“忘了告訴你,我是一個科普工作者。”她說。
“科學家?好厲害。”
“是科普工作者。”
胡木珍重申:“科學家是將不可能的未來,變成可能的鉆研者。”
“而科普工作者,是將科學家研究的東西,用通俗的話告訴大眾,是一個傳遞者。”
胡木珍是一個媒體形的科普工作者,在網上也是個小名人,普及一下科普知識,平時寫些文章拿點稿費,或者下基層講課走動走動。
屬于自由職業,她喜歡這個工作,這是她喜歡做的事。
她繼續說,“當初那些英格蘭人一定是聽了這個傳說,而后不知怎么從澤日寺偷來了羊皮卷,抱著去探究未知罕見生物的目標,去了梅里雪山的。”
她將語調放低,“他們還帶走了我的父親。”
胡木珍握著手中的懷表,她在想念她的父親。
想念在童年時父親騎著馬,用帶子綁著她,她伏在父親的后背。
想念1998年,父親托人從昆明,輾轉幾天幾夜帶回的一碗紅燒牛肉泡面,她流著口水和父親慢慢的吃完。
想念1999年,她生了一場很重的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看著父親和英格蘭人一起離開。
她使勁地叫著,“爸爸,你不要走。”
想念著,最后一次,父親在她額頭的輕輕一吻……
此刻,那些想念化作手中銹跡的、冰涼的懷表。
想見,卻再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