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停著倪飛的轎車,車輪冒著淡淡的煙氣。
車輪?
陸條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在他不久前追查警務處副處長黃建平的謀殺案中,現場發現了幾個可疑的輪胎痕跡,懷疑是有第二輛車出現在現場過。
輪胎的痕跡很特別。
前側的兩個輪胎中,左前輪胎紋理很淺,應該是用了很久。
右前輪胎紋理清晰,是剛剛換過的。
而此時陸條三躺在地上,與倪飛的車離得很近,他看著倪飛的車輪胎,左前輪是舊的,右前輪胎是新換的。
……
……
“這件案子不要你查了。”
“黃建平兇殺案的資料都在這里了嗎?”
“家里還有一些?”
“家里?”
“對,家里。”
……
……
無數的回憶碎片,在陸條三的腦中不停不散。
那天他告訴倪飛,在家里還有黃建平謀殺案的資料,結果當晚他家被燒了,雅莉也被殺了。
難道……
車輪朝后倒退,而后倪飛一腳空踩油門,“轟”的一聲,冒著煙。
陸條三抬起頭,倪飛坐在車內正看著他,他就好像藏在了迷霧里。
而后,倪飛的車,猛地朝陸條三的面前駛了過來。
在距離陸條三不到二米處,拐了個彎,駛離了這片停車場。
這一刻直覺告訴陸條三,倪飛和黃建平的死,以及他的妻子雅莉被殺的案件,都有關聯。
那么在倪飛的上頭還有誰?
又有多少個人和這件案子有關?
陸條三躺在停車場的水泥地上,一張廢報紙被風吹入空中,緩緩落在他的臉上,如同正義被蒙蔽了雙眼。
……
……
如果一個人能夠活七十年,那會度過多少個72小時?
8500個左右,大多數的72小時毫無意義,只不過在時光長廊中,走得云淡風輕。
可對于姚勝男來說,這72小時,她的信念逐漸崩塌。
72個小時前,她知道躺在醫院里的那個人根本不是豹哥。
“他是許文山!我派去的臥底!”
KY掏出一支雪茄,用金色的打火機烤著煙頭,“這是上頭的安排。”
KY給姚勝男的解釋是,對外謊稱抓到了豹哥,讓真正的豹哥放松警惕,這樣對于追捕更有利。
“等抓到了真正的豹哥,我會還許文山一個清白。”
KY在說這話的時候,輕輕吐了一口雪茄,“你手上的工作現在由倪飛接任,這也是上頭的安排。”
“富貴快線有危險,只要豹哥一天沒抓住,他就會找機會劫持富貴快線。”
“那要不要整個華東地鐵停下來,等著抓到他再啟動?”
KY不會做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況且他相信,豹哥應該不會在這節骨眼上再犯案,至少也得喘口氣吧。
“他會!相信我。”
“你要相信我,我才是你的頭兒,你先停職,這是命令。”
這是命令。
對于一個她來說,她只能服從命令。
姚勝男知道,無論她如何再說下去,許文山現在都不是許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