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的表情變的更加難以置信,同時也流露出一絲挫折后的沮喪。
沈洛注意到了韓青的表情變化,但他沒有任何表示,直接收了劍,回到了徐有功的身邊。
撿回一條命的李愔,雖然表面上還保持著冷靜,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此刻心里已經亂成了一團麻。
李泰道:“我在離開長安時收到消息,我的舅舅長孫無忌死了,雖然是皇上下旨令他自盡的,但其實究竟是誰殺了他,相信你也清楚。”
李愔道:“四哥究竟想說什么,不妨直說。”
李泰面露苦澀:“彥霖邱雖然表面上看是這云來客棧的掌柜,但我想其實他應該是你的心腹吧,
彥霖邱跟趙良都被殺了,你府上被這種高手潛入,究竟是出于誰的指示,不用我說了吧。”
李愔冷笑道:“這個我自然心里清楚,但我不知道四哥是怎么個打算,就像四哥你剛才說的,長孫無忌雖然是被皇上下旨自盡的,但是真正要他死的,可不是皇上,所以,四哥你千萬別以為,你是皇上的同母胞兄,你就沒有性命之憂了。”
李泰淡然一笑:“你不必說了,我不會跟你合作的。”
李愔道:“不合作那就只能等死。”
李泰緩緩道:“父皇的教誨我句句謹記,所以,就算是死,也絕不重演他的悲劇。”
李愔急道:“你!”
見李泰的態度沒有絲毫回旋余地,李愔也就懶得再費唇舌了,他甩下一句“好自為之”后,就憤然下樓,帶著他的王府衛隊,匆忙離去。
花開富貴全席雖不是真正的彥霖邱所做,但其實也算得上是一桌上等佳肴了,剛才他們之所以說味道不對,只是為了讓李愔逼假的彥霖邱露出原形而已。
李愔走了,剩下的滿桌佳肴,便留給李泰與徐有功繼續了,沈洛跟韓青陪在一旁守衛。
李泰道:“你的腦袋瓜子向來機靈,而且朝堂上的事你也都了如指掌,所以剛才我跟六弟的談話,你肯定都聽懂了,對嗎?”
徐有功苦笑道:“嗯。”
雖只說了一個字,但這一個字里,卻流露出太多的傷感介懷。
李泰長嘆了一口氣:“當今圣上與他初登基時相比,已經判若兩人,當初是因為舅舅長孫無忌的力保,父王才立他為太子,當時他對舅舅叩首跪謝,敬畏至極,我做夢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殺了舅舅。”
徐有功不敢接話,只好沉默。
李泰繼續道:“其實誰都清楚,真正要殺舅舅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武皇后,呵,武媚娘,若是父皇泉下有知,他的繼位之君跟他的昭儀如今……”
后面的話,李泰已經說不出口,但悲憤之色已經溢于言表。
武媚娘本是太宗皇帝的昭儀,但是高宗皇帝不顧天下人之口,也不管后世如何評價,竟封了自己父皇的女人做皇后,高宗皇帝色令智昏是一回事,但也足見這武媚娘的心計手段有多高深莫測。
“現在就連手握重權的舅舅,都死在武媚娘的毒手下,像我這種早就被扒的一干二凈的閑王,性命就更是只在她一念之間了,李愔已經被盯上了,估計我也快了吧,呵呵,我本無罪,但遭君王忌憚,死也就成了宿命。”
徐有功真切道:“王爺,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李泰坦然笑道:“李愔或許有吧,以他的性格,是絕不會坐以待斃的,但我不會跟他合作。”
徐有功已經急了:“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