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度歸的神色變幻不定,揮了揮手:“你們去準備吧,這事本將軍再想想!”
走到大堂外,趙俊生問道:“劉主薄,現在怎么辦?錢呢?沒錢可什么都干不了,你別想讓我帶人去搶老百姓,這事就是打死我也不干的!”
劉主薄笑著說道:“這樣吧,葛鄉的葛家是這里的大族,天下姓葛的幾乎都出自這里。葛家族長葛慶元與我乃是至交,你帶人拿著這封信,找他借兩百金暫且用于采買食材!”
趙俊生發現劉主薄的笑容很假,絕對不真誠,他留了一個心眼,把信拆開掃了一眼,臉色變了:“劉主薄,你這只是一封介紹信,你應該寫一張借據,否則人家葛族長憑什么把錢借給下官?還有,借據署名要寫你的名字或者以太守府的名義署名,否則我是不去的!”
“嗎的,這小子怎么如此精明?”劉主薄心里暗罵一句,只好轉身進驛站以太守府的名義重新寫了一封書信,蓋上太守府的大印之后交給趙俊生。
趙俊生接過書信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問題,這才去找趙挺借了五十個兵士,連夜騎馬趕到六里外的葛鄉找葛家族長葛慶元。
大量的馬蹄聲把整個鄉里都驚動了,一些壯丁護衛還以為來了匪人,紛紛拿著鋤頭、鐵鍬、扁擔和簡陋的兵器。
葛元慶在一群壯丁護衛們的簇擁下走了出來詢問:“敢問官爺深夜來此有何貴干?”
“是葛家族長葛老爺子嗎?太守府劉主薄派下官前來趙葛族長有事相商!”
葛元慶把趙俊生一行人迎到自家宅子里,奉上茶水,問道:“趙參軍,劉主薄與老夫可沒什么交情,不知他叫你來有何事相商?”
趙俊生一愣,心中大罵劉主薄這老東西誆騙他,話說什么與葛慶元是至交,簡直他嗎的胡扯!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扭頭就走,畢竟來都來了,若事情沒辦成,回去怎么交代?他只好請葛元慶把閑雜人等都請出去,然后遞上借據。
葛慶元接過借據一看,微微一笑,說道:“趙參軍,實在對不住,我葛家最近在錢財上也是周轉不開,沒有錢財可借啊!”
趙俊生就知道葛慶元會這么說,任誰也不會把這么大一筆錢借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即便是官府中人,而且官府中人更不能借,借了能要回來才是怪事。
趙俊生沉吟一下問道:“葛族長,今日六里外的驛站來了數千兵馬,梁郡太守府的大部分官員都來了,您知道他們來這兒所為何事嗎?”
葛慶元一愣,說道:“倒是聽說了,老朽還想著去拜會一下萬將軍,只不過天色已晚,就沒能前往!”
趙俊生左右看看,低聲道:“本朝皇帝御駕要來了,明日就到!”
“啊!”葛慶元臉色一變,身體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老爺,別激動!”趙俊生走過去安撫葛慶元,又在他耳邊低聲道:“御駕和隨行大臣、兵馬共有一萬五千人,作為地主,梁郡官民人等不能不盡一盡地主之宜,但太守府收到消息時太晚了,萬將軍來不及做太多的準備就帶著官員們趕來了,如果那些隨行的大軍兵將們沒有酒肉食物,天知道他們會干出什么事情來,要知道那些人個個都是兇悍的蠻兵啊,葛鄉是距離驛站最近、人口最多之地,那些蠻兵們肚子餓極了肯定把葛鄉搶個精光,您葛家又是這里最大的富戶,那是首當其沖!”
其實趙俊生來之前就想明白萬度歸和劉主薄的打算,如果朝廷真的不給錢,太守府自然不會掏腰包,他們想把這損失轉嫁給沿途的富戶們,這個做法雖然比把損失轉嫁給普通百姓們好一些,但也不可取,難道富戶就該死?就該當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