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下級官員如何敢對上級官員如此不敬?有皇帝坐鎮主持公道,下級官員稍稍對上級官員不恭敬都會受到重罰,官場畢竟等級森嚴,皇帝為了維持自己的權威必然要維持這種等級森嚴的制度。
可如今皇帝沒了,新皇的人選還沒著落,趙俊生就算指著常英的鼻子大罵,甚至把他打一頓,以莫須有的罪名殺了他,都沒人把趙俊生怎么樣。
這時崔浩回過味來,經過趙俊生這么一鬧,他立馬明白了常英的意圖,他腦子一轉,立即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當即說道:“常太宰,本官認為此時此刻讓所有人披麻戴孝不妥!
常英大怒:“為何?崔浩啊崔浩,陛下生前對你可不是不薄啊,短短幾年就冊封你為東郡公,官居太常卿,視你為心腹,可竟然如此不忠不孝······”
“太宰息怒,聽我一言!”崔浩急忙打斷常英,“如今我等大軍身處漠北,周圍到處都隱藏著柔然人,若是全軍素縞,必然會被柔然人的探子探查到,他們不難推測出陛下已駕崩,到時候柔然人盡起大軍來攻,我軍又因陛下駕崩而士氣低落,戰之必敗,不但我們無法活命,還會被柔然人把陛下的遺體擄走,這難道不是更大的罪過嗎?至于治喪之事,等到回到平城,我等稟明新皇和朝廷再為陛下操辦一場盛大的喪事即可!”
趙俊生聽得眼睛一亮,暗暗向崔浩豎起了大拇指,這家伙高明啊,這個理由簡直無法反駁。
常英張了張嘴,神色黯淡下去,再也說不出話來。
安頡又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既然不能素縞,那就等輜重隊到了命工匠們速速為陛下打造棺槨,盡快把陛下入殮!接下來還是新皇人選問題,此事不能長久拖下去,我等是不是應該派人通知統兵在外的幾位大將,讓他們率軍返回?”
“不可······”
營帳內又開始爭吵起來,吵了大半天都沒有結果,誰都不肯妥協,這次會議再次被迫中斷。
次日一早,伊珝、匹婁金、拓跋那、常英等人再次私下聚集在一起。
“諸位,直到今日,樂安王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幾乎可以肯定是趙俊生他們封鎖了消息,上次宗愛在夜里外出應該就是去向樂安王假傳圣旨了!”伊珝對其他三人說道。
匹婁金伸手猛的一拍桌子大怒:“這趙俊生的膽子太大了,他竟然敢封鎖陛下駕崩的消息,若是讓他得了勢還了得?我們必須想辦法把消息通知樂安王!”
常英搖頭:“沒有別的辦法把消息傳出去了,除非各路大軍自行返回,但這幾乎不可能,大軍調動必須要有旨意,無旨意擅自率軍返回可是殺頭大罪!昨日我以給陛下治喪為由讓全軍素縞就是想通過這個辦法把讓各路大軍派來的信使察覺到陛下駕崩了,他們看到這些必能會掉頭返回把消息帶回去,只要各路大軍返回,崔浩趙俊生等人一手遮天的局面就會被打破,可如今······”
此時拓跋那此時眼中帶著殺氣說:“諸位,沒有別的辦法了,如今只能孤注一擲,想辦法殺趙俊生,奪取他的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