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健背著手在殿內來回慢走,思考著,知道蠟燭快燒完的時候,太監前來換蠟燭他才回過神來,對太監吩咐:“速去宣國師和崔浩覲見!”
“是,陛下!”
這個時候,拓跋健覺得有必要征詢一下謀士的意見,而滿朝大臣之中,最有頭腦的無疑就是崔浩,盡管崔浩也是拓跋燾看重的人,但拓跋健也很看重這個智者。
不久,崔浩和寇謙之雙雙前來拜見。
拓跋健抬手:“二位卿家免禮吧,朕找你們二位前來,是為領軍一個牙的兵將昨夜闖入營外村子燒殺擄掠而被趙俊生判決全部斬立決的事情,他殺人倒是簡單,卻把麻煩丟給了朕,方才中領軍賀多羅帶著一幫將校氣勢洶洶的過來,擺出一副朕若不下旨讓趙俊生放人,他們就不罷休的架勢!此事要如何妥善處置,不知二位卿家有何高見?”
這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崔浩說:“陛下多慮了,賀多羅等人翻不起大浪來,陛下那道旨意的確剝奪了鮮卑兵將們的特權,觸犯了他們的利益,他們難免會不高興,相互串聯在一起給陛下施壓也是正常的,但他們絕不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兵將們要鬧事沒有人帶頭是絕成不了事的,陛下若是擔心,可下旨以賀多羅為先鋒,帶兩千人去鮑丘水搭建浮橋為大軍渡河做準備,明日一早就出發,他若敢違抗圣命,陛下正好可借此機會把他拿下!”
拓跋健聞言考慮了一下,點頭說:“的確是一個好辦法!嗯······對于此次東征,朕想國師對戰事的結果做一下占卜,若不進行一下占卜,朕心里始終不踏實啊!”
寇謙之答應:“陛下有命,貧道自當遵從,今夜已經來不及了,待明日貧道命人搭建了道壇再做法占卜”。
刺史府的后堂內,趙俊生跪坐在矮幾后,左手拿著戰刀,右手拿著布條擦拭著,他腦子里卻是想著剛才見皇帝的情形。
在他看來拓跋健的根基有些淺了,他的皇位并非真正是由上一代皇帝傳下來的,盡管此前已經補了傳位遺詔,但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只是大家不敢說出來,所以他作為皇帝的權威性就大打折扣,這也造成了鮮卑族之中許多人都對他這個皇帝不太尊敬。
拓跋健現在缺乏的是時間,他需要時間來建立自己的武功,需要時間來抹平拓跋燾對鮮卑貴族們的影響并施加自己的影響力。
此時攻打北燕,在趙俊生看來還是太過倉促,拓跋健還需要進一步加強自己對朝廷、對鮮卑貴族和軍隊的控制力,可他卻迫不及待了。
“使君,皇帝行宮來人宣旨”。
趙俊生知道拓跋健肯定做出了決定,收刀入鞘,起身向外堂走去。
“趙將軍,陛下口諭,明日正午的行刑改在城外進行,地點由你選定,屆時陛下會親自去觀刑,也會下旨讓各軍將士們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