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太子率更魯榭快步走進大堂向正在處理公務的趙東稟報:“殿下,這兩天臣找了一個熟人進了天牢,并與荊旻見了面!”
趙東放下筆問道:“他怎么說?”
“殿下,荊旻一見到臣就說他是被冤枉的,說他在皇城司的審訊室內被屈打成招,他的確是收受了粟特商人史大友的賄賂,但他根本就沒有為史大友提供庇護,更沒有替此人隱藏行跡!”
即便是在大乾帝國律法逐步完善,監管機制也逐步到位的情況下,官員們在撈錢方面雖然有所收斂,但暗地里收受賄賂、以權謀私的情況依然存在,且普遍存在,只是是否被查出來的問題,如果沒有被查出來,依舊是過得逍遙快活,如果被查出來,那就該他倒霉。
大乾官場上,對于撈錢,官員們都是心照不宣,大乾的官吏俸祿雖然要比以前的北魏和南朝高出不少,但如果不撈錢,僅憑俸祿根本就不夠某些大手大腳慣了的官員們揮霍。
收受賄賂與勾結粟特商人這兩個罪名的判罰可是天差地別,賄賂收的再多判罰最重也只是被判終生監禁,但如果涉及到里通敵國,這個可是誅三族的罪名,別說一個太守,就算是朝廷公卿大臣、皇親國戚,甚至皇室成員,一旦觸犯這一條,那他再顯赫的身份也必能庇護他的周全。
過了兩天,被趙東派去調查荊旻案的太子舍人陳放回來了。
“啟稟殿下,臣回來了!”
“荊旻案查得如何了?”趙東問道。
陳放抱拳回答:“殿下,臣找到了荊旻的管家張全,此人在荊旻被抓之后就失蹤了,臣聽說皇城司找了他很長時間都沒有他的蹤跡,這次臣在荊旻在天水城外的別院里發現此人!”
趙東皺眉道:“那地方應該已經被皇城司搜查了很多遍了吧,他去哪兒作甚?”
“荊旻在那別院的地下埋了一批財物,張全打算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把財寶取走,然后逃之夭夭,前些日子皇城司和當地官府的人盯得緊,他不好下手,皇城司和官府的人撤走之后他才敢出來!”
“經過臣審問,張全交代荊旻的確庇護過粟特商人史大友,那批財寶就是史大友為了活命先給荊旻的,他還為史大友開具了特別通關文牒,并派兵護送史大友前往西域!”
趙東氣得大怒:“荊旻竟敢欺瞞孤,若他只是貪點錢財也就罷了,他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敢干,真是死有余辜!”
這時太子洗馬劉憲急匆匆從外面走進來行禮道:“殿下,臣在刑部有一舊識,方才臣外出辦事時遇到此人,我二人在酒樓喝了幾杯,在吃酒時,此人告訴臣一個消息,說刑部左侍郎葉峻把荊旻的案子呈送到御前圣裁,陛下口諭讓刑部派人重新調查,負責調查的是刑部主事黃德忠,據說他再次提審了荊旻,在審訊時問荊旻此事是否還有其他人牽連其中,詢問時還刻意暗指殿下!”
在場眾人臉色一變,太子舍人陳放當即站出來說:“殿下,黃德忠這是要刻意針對殿下啊,如果荊旻頂不住酷刑屈打成招,供述殿下也牽連其中,那就大事不妙了!”
趙東眉頭深鎖,這件事情似乎在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到底是人為的原因,還是時局造成的?
他思考了一下,對詹事寧仁吩咐:“去請少傅過來一趟!”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