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太子少傅張煒來到議事堂。
“臣張煒見過太子殿下!”
趙東連忙行禮:“見過少傅,少傅請入座!來人,上茶!”
“多謝殿下!”
待張煒就坐,趙東就把荊旻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煒聽后說道:“天水太守荊旻之事,老臣也聽說了,殿下請老臣過來是?”
趙東說:“少傅,以現在的情形來看,孤該當如何應對,還請少傅指點一二!”
張煒摸了摸胡須,思索了片刻后說:“殿下,老臣以為此時殿下應當以不變應萬變,切記不可貿然行事!須知太子乃是國之儲君,朝堂上下、甚至整個天下都在關注著殿下的一舉一動,如果此時殿下聽風便是雨,會給陛下留下沉不住氣、魯莽的印象。就算有人要針對、陷害殿下也得拿出真憑實據來,即便荊旻的口供中牽連到了殿下,那又如何呢?僅憑他一面之詞,某些人就可以給殿下定罪嗎?”
旁邊太子洗馬劉憲說:“少傅,如果再加上粟特商人史大友的供詞呢?皇城司受蜀王殿下控制,刑部當中也有蜀王的人,現在但凡有權力插手此案的都是蜀王的人,殿下這邊根本就插不上手,他們完全可以把證據坐實了!”
張煒起身對趙東說:“殿下,我們都知道陛下下旨驅逐粟特商人的目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說某官員與粟特商人有關系就認定此人通敵未免也太武斷了,我們不得不承認很多粟特商人為了行商方面結交大臣官員,以獲取一定的政治上的支持,這已經很正常,就算殿下與粟特商人有些關系,那又如何呢?難道就能認定殿下有通敵嫌疑,這不是太可笑了嗎?須知殿下是儲君,若無意外,以后是要繼承大統的,殿下有必要通過與敵國接觸獲得更多支持嗎?”
“還有,即便荊旻屈打成招供述殿下曾經違抗圣命庇護過粟特商人,即便粟特商人史大友也供述殿下曾經庇護過他,難道就憑他們的口供能證明殿下真的做過?除非他們拿到了殿下真憑實據,例如殿下寫給荊旻的信件中提到讓他為粟特商人提供幫助,只有這樣實打實的證據才能對殿下造成威脅,其他人的什么口供都是虛的!”
“殿下啊,您是國之儲君,只要您不犯謀反、謀朝篡位、忤逆之罪,就沒有人能夠真正威脅您的太子地位,即便是陛下也絕不能輕易廢黜你的太子之位,否則滿朝文武絕不會答應!所以,您完全可以不必著急,且看事態如何發展,然后再見招拆招,此時行動反而顯得您心虛,也可能惹得陛下懷疑您真的與此案牽連!”
趙東聽完后自覺得心中豁然開朗,起身對張煒拱手道:“少傅一席話真是令孤茅塞頓開,還請少傅就在這里用晚膳,孤也好多多請教!來人,去告訴后廚準備宴席,孤要與少傅暢飲!”
張煒連忙道:“殿下折煞老臣了,為殿下解惑是老臣的職責啊!”
此時天牢內,原天水郡太守荊旻被綁在十字木架上,身上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
刑部主事黃德忠對旁邊的刑訊人員說:“用涼水把他潑醒!”
“諾!”
一盆涼水潑下來,原本已經昏死過去的荊旻又緩緩睜開了眼睛,此刻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一只眼睛腫得老高,頭發如雜草一般的披著。
黃德忠走到荊旻面前冷冷道:“本官再問你一遍,你違抗圣命庇護粟特商人史大友是受誰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