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刑部大牢。
微風拂過大牢圍墻外的楊柳,一道黑影隨風而至。
圍墻內,一隊兵士手指長矛踩著整齊的步伐走過,黑影從楊柳樹上飛身而過如同蜻蜓點水般的落地后以直線行進方式閃電般的躥入了牢房建筑的陰影之下。
五息之后,又一隊甲士從牢房建筑外走過去,等甲士們遠去,腳步聲漸漸消失,黑影從陰暗處走出來抬頭看了看房頂,突然蹲下縱身而上躥上了房頂。
蟲鳴聲不停的從外面傳來,牢房建筑的天井之上,黑影出現在了邊緣,然后展開雙臂飛身而下。
圓形天井旁的一圈房子是大牢的守衛房舍和官員辦公場所,還有一個值班耳房,所有牢房的鑰匙都在這里。
通往所有牢房的所有鐵門在入夜之后都會被鎖住,沒有特殊的原因是絕不會打開的,要打開也必須經過典獄長的親筆簽字同意。
黑衣人經過了耳房門外,里面還有幾個獄卒在喝酒賭錢,此人步伐不緊不慢的走到甲字號監牢通道口,一道鐵柵門阻擋,其上粗大的鐵鏈纏繞,有鐵將軍把門,鐵柵門上的每一根鐵條足有嬰兒的手臂粗,兩根鐵棍之間間距只有拳頭大小,就算是小孩也絕不可能鉆過去。
不見黑衣人有其他動作,只是直接撞向鐵柵門,卻是硬生生從兩根鐵條之間穿了過去,而鐵條紋絲不動。
從天井到牢房的走廊一共有三道鐵門,卻對黑衣人沒有絲毫的阻礙,此人如同柔弱無骨一般,輕易而舉的穿過鐵柵門鐵條之間的縫隙進入了牢房的走廊內。
此時夜已深,有些牢房里有犯人傳出痛苦的呻吟聲,黑衣人在走廊通道里穩步向前卻沒有發現絲毫的聲音,很快就走到一間牢房門口停下,照樣很輕松從柵欄空隙中鉆進牢房內。
牢房里的犯人似乎還沒有睡著,感覺到多了一個人,立即起身看向黑衣人問道:“你是說?”
黑衣人緩緩蹲下,用變了聲的聲音說:“荊旻,你若想保住你一家老小的性命,明天一早黃德忠來審你的時候,你就告訴他,在天水城外你的別院外的大槐樹下埋著一個錦盒,里面有太子寫給你的信件!”
荊旻面露驚駭:“你······你想做甚?這是陷害······”
黑衣人語氣平緩:“你想保住你一家老小的命嗎?這件案子如果沒有地位更高的人頂罪,你們家肯定被誅三族,但如果你只是奉命行事,情況就大有不同!”
荊旻沉思了一下,再次問道:“你跟黃德忠是一伙的?你們都計劃好了,對吧?”
“言盡于此,做不做由你決定!”黑衣人說完起身就躥出了牢房,轉眼就消失不見。
荊旻一夜沒睡,他被嚴刑拷打,形貌早已是慘不忍睹,臉上的憔悴也看不出來。
天亮后,獄卒送來了一些吃食,荊旻隨便吃了一些,很快就被押送去審訊室綁在木架上。
沒過多久,黃德忠背著手走了進來,他來到荊旻面前笑著問道:“荊太守,你考慮好了嗎?”
荊旻問道:“我一家老小何在?”
“就在這牢房里,他們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間!”
荊旻道:“黃大人,就算我說是受太子指使的又能如何?太子啊,一國之儲君,就憑我一個小小的太守和粟特商人史大友作證就能扳倒他?黃大人未免太天真了!沒有鐵證,任何人休想動太子一根汗毛!不怕實話告訴你黃大人,我手上有證據!”
“什么?你有證據?在哪兒?”黃德忠頓時大喜,立即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