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乾國這次也沒有投入太多,忽合罕的大軍現在能夠做到自給自足,兩萬多人馬,十六萬牧民,一百萬頭牛羊馬匹,半畜牧半農耕,足夠養活這些人。
不過鑒于目前波斯自顧不暇,不遵守盟約,乾國針對厭噠人的戰略又要重新部署了。
局勢很快發生了變化,就在南朝派來談判的使團抵達長安的第三天,黑衣衛統領林敬輝向趙俊生報告:“陛下,剛剛收到消息,兩個月前厭噠內亂,大王子噲罕帶兵闖入王庭殺了自己的父親自立為王,可沒過幾天,他又被他的二弟波駱殺了,波駱是現在的厭噠王,他已派出使團正在前往長安的途中,打算與我國求和,據說使團之中有他的長子倉籍,按照行程應該已經進入忽合罕大軍控制的區域,兩個月之后可以抵達長安!”
“哦?”這個消息讓趙俊生頗為詫異,厭噠人的變故似乎太突然了。
“朕怎么感覺厭噠人是在唱戲呢?”
林敬輝抱拳道:“陛下,我方細作在探查過程中發現,此次厭噠人的政變似乎有粟特商人上下活動,臣懷疑是粟特商人操縱了這次政變,他們先是支持大王子噲罕殺死厭噠先王奪取了王位,又暗中支持二王子波駱起兵殺了噲罕!”
趙俊生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說厭噠人這次派使團前來不是他們自己的本意,是粟特商人讓他們來的,粟特商人在厭噠人的上層權力層中充當著能夠左右局勢的角色?”
“是的陛下,我國禁止粟特商人進入我國境內行商,又禁止商品貨物流入厭噠人的地盤,受損失最慘重的不是厭噠人,而是粟特商人!這些粟特商人最是注重利益,誰能讓他們賺錢做生意,他們就支持誰!”
“我國的一系列針對厭噠人的舉措讓粟特商人們損失慘重,他們不能讓這種局面持續下去,他們拿我大乾沒有辦法,就只能想辦法用金錢控制厭噠人,讓他們自相殘殺,從而達到控制厭噠人權力的目的!”
林敬輝的話讓趙俊生警覺起來,粟特商人在歷史上一直活躍于絲路之上,來往東方和西方,為了獲得在當地通商的資格,通常會花重金在當地購買一個官職或爵位,或者依附某個權貴,有這個政治身份行事就方便得多,而且他們很多時候都能夠代表絲路上很多小國的使臣身份,以這些使臣的身份在其他國家能獲得超人一等的待遇,各地各國的律法都管不到他們身上。
幾千年過去了,盤踞在中亞的一個個蠻族建立的國度先后消失,而粟特商人們卻始終活得很滋潤。
趙俊生不在意他們做生意賺錢,他在意的是這些粟特商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甚至有時候不惜顛覆他國統治,這才是趙俊生忌憚這些粟特商人的原因所在。
鴻臚寺與南朝使團的談判進行了半個月,談得很艱難,最終達成協議:第一,雙方承諾以長江為界,江北為乾國領土,江南為宋國領土,雙方劃江而治,互不侵犯。第二,雙方十年內不得出兵攻打對方;第三,宋國每年向乾國進貢錢兩百萬貫、糧食三十萬石、上等絲綢兩萬匹、上等茶葉兩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