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隸屬于執行部的大樓走出來后。
紀長安站在夏日街頭的樹影下,仰頭望著婆娑的綠葉,輕輕嘆了口氣。
哪怕從執行部出來前還在與剛認識不久的老大哥熱情拉家常,可現在卻是忽然感覺心神疲憊,半步都懶得動了。
前前后后準備了近三個月,結果到了最后還是失敗了。
所以一百萬對于法外者來說只是個小目標這句話,到底是哪個混蛋玩意在自己耳旁吹的風?
怎么到了自己這,非但沒撈到這一百萬,還把自己給徹底搭進去了?
紀長安摸了摸鼻尖,感覺有些無奈。
早知道執行部會拿出“強制征召令”這一套,自己還不如去短暫賣個身,先湊個一百萬來的強。
果然猶豫就會白給,這回把自己整個人都白給進去了!
此時正值午后。
強烈到堪稱毒辣的陽光讓這條街上的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獨屬于夏日午后的和風輕輕吹拂過樹間,帶起一陣嘩嘩聲,陽光從頭頂枝葉間的間隙中投落下來,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圓形光斑。
紀長安仰頭聽著風吹樹葉的嘩嘩聲,終于抬腳邁出了回家的第一步。
而隨著他走出樹蔭暴露在陽光下。
恍若恰好從不遠處飄來的白色流云遮擋住了午后的太陽,給予這座城市這個季節里罕有的清涼。
走在種滿香樟樹的街道上。
紀長安忽然停步,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猛地一拍腦門。
今天好像是7月9日來著。
葉叔的女兒葉姚姐,電話里約好的就是今天從外地回來。
……
“聽負責抓捕行動的專員說,當時他不僅一點不慌張,反而還在中途安慰起一個意外卷入的快遞配送員。”
趙瑾瑜坐在桌后淡淡說道,電腦與桌上幾乎全是關于紀長安的資料。
身為魔都北區的執行部第一負責人,她有權調動搜查轄區內任何人的資料,從出生到現在為止一切詳細資料。
然而過去無往而不利的權力在這一刻受到了不小的阻礙。
在這件事前她甚至從未聽聞過紀長安的名字,可當紀長安跳出水面后,她卻發現這人身上滿是疑點!
執行部內部收錄的信息資料中,紀長安十歲以前的經歷是一片空白,不是想象中那般以特級檔案嚴密封鎖,禁止察看,而是就是一片空白,就仿若這個男人的人生中沒有十歲以前的經歷。
而十歲之后的資料顯示,2325年他在父親的陪同下來到魔都,并就此定居于此。
他的名下有一幢房產,是其父親離開魔都前所留,手續完善,正是他先前所報的家庭地址。
而平日里他就靠出租房子來獲取生活費,不偷不搶,自幼起一個人生活的倒是有滋有味。
陸海仰躺在一旁的睡椅上,順手拿過一條毛巾蓋在臉上,遮住了天花板上投下的明晃晃的刺眼白光,有氣無力道:
“你想說啥,那小子早有預料?他早就猜到了我們會派人去抓他?”
趙瑾瑜認真道:“遠不止如此,他恐怕很清楚上面那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這小子前面在演戲!”
陸海愣在那琢磨了一陣子。
然后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演戲說不上,你也沒問人家知不知道那句話的含義,人家頂多算是避而不談。”
“話說回來,你在那張檔案紙上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我以前可沒見你這么失態過。”
陸海一把扯下蓋在頭上的毛巾,望向趙瑾瑜道。
檔案袋和沒好氣的聲音當即就甩在了他的臉上。
“自己看。”
陸海饒有興趣地從檔案中抽出那張檔案紙,一邊看一邊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