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謠言的出現,以及這位第七使徒的攪局,讓戰統部負責此事的大佬們一下子多了緊迫感。
局勢也驟然變亂,就連北境的生命教廷都來摻和了一腳。
紀長安一怔,沒想到葉叔那還有那一重關系在。
邊境戰統部副部長龍馬一川?
是東瀛派系的人?
這一職位已經快接近東境的天花板了。
東境權勢最大的十人中,執行部、戰統部、裝備部三個部門的總負責人基本攬去末尾的三個位置,歷代皆是如此。
而戰統部副部長,能穩穩排進東境前百之列。
紀長安道:“柳專員這次找我是想說什么?”
柳奕云沉聲道:“這次與紀督察通話,其實是葉姚小姐的意思,她有些話想和您說。”
“而在通話前,我們想請紀督察幫忙勸勸葉姚小姐,戰統部并不會害她,四年時間足以證明這一點,有龍馬副部長在,戰統部只會是她的后盾!”
紀長安能感覺到對方言語間的誠意,于是微微點了點頭。
見紀長安并沒有排斥與抵觸的情緒,柳奕云不禁松了一口氣,道:
“按照葉姚小姐的意思,接下來的對話我們不會旁聽,也不會實施監控,希望紀督察能幫我們勸一勸葉姚小姐。”
在說完后,柳奕云起身微微點頭,走了出去。
“咳,老大,我們也先出去了,不打擾你們姐弟談話。”
聽到胡旭的聲音,紀長安微微皺眉,猶豫了下,點頭同意了。
“麻煩幾位先回避下。”
趙瑾瑜和陸海都沒有異議,幾人陸續走出了會議室,只留下紀長安一人。
很快,熟悉的聲音出現在眼前的投影中。
紀長安凝眉仔細打量了下葉姚姐,然后認真道:“葉姚姐,你應該早點和我說的。”
望著屏幕中不知不覺長大許多的大男孩,葉姚怔怔地失神了許久。
沒想到當年那個總喜歡在她家門口徘徊,一被發現就借口上天臺看看,然后匆匆離去的小房東,居然已經成為了魔都執行部的督察。
可在她眼里。
紀長安似乎就永遠都只是記憶深處那個既堅強又柔弱的男孩。
他會帶著希冀之色地趴在窗口,悄悄地望著窗外手牽手經過的一家三口,會羨慕地望著因摔傷而投入媽媽懷抱里大哭的同齡人,也會望著遠處輪轉的摩天輪而怔怔發呆。
這個似乎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的男孩,會走街串巷的亂逛,沒有人管他,而在他摔傷流血的時候,自然也沒有一個懷抱讓他宣泄自己的委屈。
那個時候,那座空蕩蕩的老舊公寓樓里還沒有周叔,沒有夏花婆婆,也沒有林叔,更沒有與男孩同齡的林珞然。
有的只是一個自己與自己玩耍的男孩。
而在第一家租客搬進去后,他會經常順著空氣中飄來的紅燒肉的香味一路噔噔噔跑上四樓,然后躡手躡腳地走到五樓唯一一戶有人家的門口,不敲門,不吵鬧,只是靜靜偷聽著屋內的歡聲笑語,然后在被發現前輕手輕腳地回到樓下,或是去到天臺,獨自坐在天臺邊,雙腳懸空晃蕩著,歪著頭望著遠處壯麗的夕陽和腳下這座陌生而冰冷的城市。
偶然幾次被發現后,他會露出靦腆而不好意思的笑容拒絕那一家人充滿善意的邀請,又一路噔噔噔地跑下樓,回到空無一人的房間。
那時候從媽媽口中得知這件事后,葉姚會在爸爸每次燒紅燒肉時提前躲在門后,通過貓眼偷看著男孩躡手躡腳地走上五樓,然后側著頭站在自家門口。
一站,往往就是十幾分鐘。
她悄悄地跟在男孩的身后去到天臺上,在門口伸出頭望著男孩一個人坐在天臺邊,搖頭晃腦地哼著不知從哪聽來的歌曲。
風吹起他的頭發,鼓蕩起他單薄的衣服。
暮色的陽光籠罩著他的半邊,投下孤單的影子。
那一刻。
葉姚的心中涌出一股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