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在自己進門前就已經醒了?
紀長安低頭望去,被他呼喚的金毛大狗依舊趴在那睡得香甜無比。
林珞然坐起身,兩條溫潤白皙,泛著玉色光澤的大長腿盤起而坐,順手抄起一旁的抱枕擱在下巴處,神色嚴肅地審問道:
“說,大晚上的去哪鬼混了?”
紀長安揚眉道:“你這是媳婦在查老公的晚歸?”
臉頰上暈紅色一閃而過,林珞然掄起抱枕當頭砸下,砸的紀長安抱頭鼠竄。
一陣玩鬧過后。
紀長安端著買來的炒米線坐在沙發上邊吃邊講述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省略了某些血腥的東西,強化了自身的偉岸形象和突出貢獻。
林珞然不說話,只是擱在抱枕上,笑吟吟地聽著某人吹噓,也不去點破。
最后,她皺了皺好看的眉頭道:“你接下來幾天不會都要這么晚吧?那明天的晚飯呢?”
紀長安一愣,這才想起來明天晚上就是周叔林叔離開魔都的時候。
他沉默了會,認真道:“我會盡量趕回來的!”
林珞然歪著頭,聲音有些縹緲地傳來道:“明天周叔他們就要走了,你不考慮最后拜托他們幫你出手一次?”
紀長安咽下最后一口炒米線,將飯盒扔在垃圾桶里,詫異道:
“出手?林叔他們不是不被允許在現世出手嗎?而且以他們的位階,法外境地可沒辦法承載他們的出手,那張破破爛爛的凳子自從上次重新融入魔都地界后,就又不搭理我了!”
林珞然目光就像看著某個可憐的小孩一樣,擼貓一樣的摸著他的頭發,喃喃道:
“唉,可憐的傻孩子,你不會以為高位階法外者的出手動輒都是毀天滅地的吧?”
紀長安沒敢直接伸手打掉頭上那只纖手,抓住她的手后,狐疑道:“什么意思?”
林珞然掙扎了幾下沒掙扎開,索性就不再掙扎,任由某個膽小鬼抓在手中,板著臉道:
“就字面意思。放手,我要回去睡覺了!”
……
……
“你們那邊是怎么回事?”
昏暗的屋內,男子惱怒地責問道。
倚靠墻角而立的長發青年望著身前爭執不休的幾人,手中輕捏著幾縷黑色長發。
略顯蒼白的面龐,如血玉般血紅的眼眸,無不在宣告著他的身份。
他的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眉眼輕挑,看戲般看著眼前的熱鬧。
另一位年輕男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怎么了,老夏,為什么要這么生氣,一切都在我們的計劃中不是嗎?”
惱怒的男子冷冷望著他,低沉道:“你們留下了太多不該留下的線索!這會提前暴露我們的行蹤!”
年輕男子微笑道:“你太緊張了,放松一點,這只是我找的樂子罷了,反正明晚的七點我們也會在戰統部的監測儀下暴露行蹤,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么差別呢?”
他張開手,面色沉醉地似要擁抱地面上以鮮血刻畫的繁復陣紋,輕聲呢喃道:
“放松點,夏伊年,東境如今自身難保,正身處風頭浪尖,那位東境之主自尋死路,可沒時間來管我們了。”
“而一座連戰略級都沒有的‘黃昏之城’,不正是為吾等樂園之民量身打造的【圣城】嗎?”
“別說是留下一些線索,哪怕我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又能奈我如何?”
夏伊年面色陰沉,毫不客氣道:“奈你如何?他們就算無法將你鎮壓,也能將你關在法外境地內,讓你錯過最佳的祭祀時間!”
年輕男子攤了攤手,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所以我才沒有站在他們面前,放心,我知道怎么把握分寸。”
夏伊年面色鐵青地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陰沉的話語
“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
年輕男子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微笑,彎腰對著他的背影行了一禮。
當他抬起頭時,那雙漆幽的眼瞳中閃過嘲弄和戲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