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了讓紀長安腦海中嗡嗡作響,心神震蕩,卻又仿佛理所應當的話語。
“先給你介紹下,你身邊的這位,就是名義上的東境之主,【龍王】陳浮生。”
宛如振聾發聵的雷鳴。
雷鳴之后。
是寂靜無聲,針落可聞的世界。
而以一人之力撐起偌大東境,在當世至強者中排位第一的老人擺擺手,微笑道:
“虛名而已,不必在意。”
周懷之神色淡然地繼續道:
“長安,今天你盡管問出你心中的疑惑,但凡是我等知道的,知無不言!”
“而等你問完……”
“這位東境之主此次前來的目的,是想與你談一場交易,無需擔心,我與你林叔會坐在此處替你壓陣!”
當那種仿若脫離塵世的震撼逐漸從他體內抽離。
紀長安的意識重新回轉清醒。
他神色復雜地望了周叔很久,才道:“你為什么要騙我打開魔都的界門?”
周懷之神色不變道:“這是你遲早要做的事,按照你那不負責的老爹的說法,八年前他之所以將那具舊日天國的威權遺骸融入魔都地界,就是希望多給你一重庇護。”
“庇護?”
周懷之淡淡道:“那具威權遺骸只有你才能動用,也就是說當它融入魔都地界后,這世上除了你,誰也不可能打開魔都的界門。”
“那位第七使徒這一趟,注定了空手而歸。”
紀長安沉默了一陣,道:“那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魔都?”
“原則上,等你能將那具威權遺骸從魔都地界中自如地取出,就是你可以離開魔都地界的時候。”
“我能離開后,就可以去找你們了?”
周懷之搖了搖頭,認真道:“長安,你不需要為任何人而活,你可以決定你自己的一切言行與舉止,所以你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紀長安白了他一眼,嫌棄道:“可以就可以,說一大堆干啥,瞎顯擺?”
“……”
周懷之沒好氣地瞪了這臭小子一眼。
而后便是沉默無聲
似乎所有的疑問都問完了。
又仿佛只是提問完了最簡單最無關緊要的問題,剩下的都難以開口。
紀長安凝望著一直被自己視若長輩的中年男人。
終于積蓄足了勇氣。
輕聲問出了藏在自己心底許久的問題。
“我是誰?”
他究竟是誰?
又是從何而來?
他沒有七年前的記憶,卻在上次面對那位【天災】時回想起了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古老畫面。
在他的記憶深處,似乎曾有一位老人冷漠地質問自己究竟是誰,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他依稀記得當時的自己只是蹲下身沉默著。
不言也不語。
而就在他忐忑地等待著答案的那一刻。
紀長安突然感覺自己垂落的左手五指傳來一陣溫暖而細膩的觸感。
是林珞然的手。
那只纖細如柔荑的手覆蓋上他的五指,然后十指相扣,再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手,就如在給他悄悄鼓勁。
他側頭望去。
少女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