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菌毯將執行部上三層覆蓋,如血肉般的菌毯有生命般緩緩起伏。
研討會副會長齋藤飛鳥站在冶煉臺前,心不在焉地進行異金屬冶煉融合。
這是她的新課題。
完全沒有將心思放在監守投影世界上。
事實上她不用看也知道,如今那座連接魔都的投影世界中,最多只有一到兩位【圣者】存在。
而這兩位迫于龍馬一川的存在,是絕然不敢在此時擅闖魔都大門的。
一川如今在【圣者】領域也算是小有威名,尤其是邊境防線中,對付兩位被推出來打頭陣的境外【圣者】,還是綽綽有余的。
就算真出了意外,他至少也能在瞬間返回魔都,并毀去那道通道。
不,他甚至不需要毀去那道通道。
而其中原因,也是她齋藤飛鳥毫不在意上方那座投影城市中具體情況的原因。
一川那家伙和她一樣,不喜派系之間沒完沒了的斗爭,為求清凈,所幸一心撲入邊境戰役。
本來以他們二人的身份,就算無法坐鎮帝都,也理當坐鎮東瀛派系的主場——東京都。
只是最后,那位戰統部部長親自詢問他們二人愿意前往哪座直轄市坐鎮,將選擇權交托到他們手中,她便選擇了魔都,一川則是跟著她來了。
而之所以選擇魔都。
一是懶得回東京受某些派系極端分子的冷言冷語。
二則是齋藤飛鳥接到了來自族中長輩的懇求。
是懇求而非要求,即便是十數年不曾歸家,對族中那些老頑固不屑一顧的齋藤飛鳥。
也無法拒絕來自于那位族中長者的懇求。
尤其是那位長者,是她齋藤飛鳥的領路人。
而在得知那位長者昔日口中的心中人就在這座魔都后,齋藤飛鳥毫不猶豫地來到了魔都。
她不知道大夏派系這次為何如此自信能度過大劫,也不知道當代境主【龍王】陳浮生又是何來的自信,敢言跨過序列門檻輕而易舉。
但齋藤飛鳥很清楚一件事。
哪怕此次東境賭輸了,輸得一敗涂地,輸得四方之土皆被戰火席卷點燃,輸得整座東境都淪為境外生靈腳下的廢土。
魔都也將如巨浪前聳立百年千年的山巖礁石。
巋然不倒地屹立在東境之土上,化作廢墟中最后的凈土!
而這一切。
皆是因為那個名為顧青云的長者。
齋藤飛鳥這些天曾懷疑過。
那位東境之主的底氣,莫不是就來源于這位昔年自稱一介匹夫的老人?
她忽然抬頭,神色異樣,門外走進了一個極為詭異的年輕人!
明明只是限制級,可其周身卻纏著一層近乎實質的氣魄,如重重枷鎖,將他困囚在其內。
這種狀態下,他就如一位囚犯,連正常施展自身權柄都無法做到。
不屬于他的異種氣魄切斷了他與天國粒子間的聯系。
她突然開口道:
“紀長安紀督察?”
從門外走進來的年輕人先是發呆地望著腳下如活物般的血肉菌毯,倒吸了口涼氣,差點以為執行部被邪教徒攻占了。
聽到前方傳來的問好,他抬頭看向中年女子,然后有些呆滯地點了點頭。
他的思維與行動給人一種遲緩的感覺,就仿佛高達500ping的網絡延遲,一舉一動皆讓旁人看著難受。
齋藤飛鳥眼中閃過異色,她知曉這還是因為少年身周那重快如蠶繭般將他包裹的氣魄所致。
“我是研討會副會長齋藤飛鳥,此次暫時征用魔都執行部三層樓之地,還望勿怪。”
她面色平靜淡漠,語氣卻十分客氣。
在來此之前,她就已知曉周懷之與那位之所以會選中魔都,就是因為面前這個少年。
數秒后,紀長安點了點頭,然后有些病懨懨地開口道:
“我是來領一把煉金槍械的。”
齋藤飛鳥驚疑道:“紀督察難道準備在這個狀態下去往那里?”
又是令人頭疼的數秒延遲。
紀長安遲緩地點頭。
對他而言,此刻連思考都是一件極費心神的事。
齋藤飛鳥沉默了片刻,知曉這必然是那位的意思,試圖揣摩那位長者的心思。
雖然這位年輕人無法施展權柄,但周身那重實質的氣魄也是他的防線。
“我這里有一把三級煉金槍械,是我年輕時閑來無事鑄造著玩的,紀督察不介意的話,可以拿去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