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荒蕪而死寂的黑白世界中。
高坐于王座上的男孩冷漠地透過某人的視角望著外界之景。
笑容譏誚而冷厲。
而這一次,他的身邊多了一位面色疲憊的男人。
男人沉默地抬頭望著外界那個縱聲狂笑,飛揚跋扈的另外一個自己,有些失神。
“我贏了。”
王座上的男孩以淡漠的口吻說道,就像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面色疲憊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平靜道:
“那么作為勝利者,你將得到我的一個承諾。”
王座上的男孩譏笑道:
“你的承諾?好,我依舊還是當年的要求,我要與祂見上一面,你做得到嗎?”
他冷漠而不屑的目光掃過身邊從無誠信度可言的男人。
但這一次的局勢似乎出乎了他的預料,那個男人竟然沒有翻臉不認賬。
男人微微頷首,柔聲道:
“當然可以,時間……就定在八天后吧。”
“屆時,我將引你去見上祂一面,但我不會插手你們間的交流,是見了一面后就被掃地出門,還是促膝長談,那要看你自己。”
聽到身邊男人的話語,王座上的男孩如黃金鑄就的瞳孔微縮,視線猶如凝固在他的臉上,試圖找出一絲謊言的痕跡。
男人微笑坦然面對。
“八天后?”
長久的沉默后,王座上的男孩幽幽問道。
男人語氣淡然而有力道:
“就在八天后!我從不食言!”
王座上的男孩嘴角微扯,似是對男人最后一句話嗤之以鼻,他收回了視線,淡漠道:
“那我就在此恭候。”
男人無聲輕笑,一步走出了這座舊日天國的殘骸世界。
而后遙望外界的某處。
這個自稱“離世遁上者”,也曾真正做到離世遁上的男人,在剛才與那位至上者完成了一個賭約。
有一位老人想以堂皇之勢逼迫他在八天后的盛宴中,主動展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而他在思索了一陣后,決定不讓這個暴揍過“自己”的老人得償所愿。
這世上哪有事事如你心愿的好事?
起碼在他這里絕對沒有!
如此,這場與那位至上者間的交易算是一舉算計了一人一神。
典型的一石二鳥之計。
心情頓時大好的男人,望著外界那個終于有了些少年意氣的“自己”,就像是照著鏡子,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有些懷念,也有些不好意思。
總覺得一副很欠揍的模樣啊,難怪自己當年身邊連朋友都沒幾個……
不過現在的“自己”……好像也沒幾個朋友?
男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了何處。
身體顯得越發虛幻透明的男人,似乎忽然間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眼底的灼灼之色掩蓋過了疲憊。
他嘴角微翹,嗓音戲謔,似笑非笑地隔空反問某人道:
“狂徒?”
……
閉眼休憩的負日忽然驚醒,警覺地振翅望向四方,試圖找出潛在的敵人。
在剛才那一刻,它感受老人早已圓潤貫通的氣勢竟不受控制地轟然一震,差點震碎了腳下立足之地!
老人嘴角輕扯。
心道果然還是得貨比貨,還是自家長安來的順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