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薩迪質問這是何意,阿普斯一邊緊跟主君步伐,盡快離開這座即將淪為戰場的殿堂,一邊解釋道:
“所謂神性,即是高位生靈在向上攀升過程中被神權侵染而誕生的‘負面’。”
“這既是以凡靈之身執掌神權的代價,也是世界本源對窺探規則神權的生靈的約束。”
“神性越濃,失去的情感**也就越多,所剩的唯有貼近天地規則本源的‘冷漠無情’,直至最后化身‘真神’,與神權本源相合,回歸根源之海。”
“冕下如今被曾經的龐大神性吞沒,但他的位格卻遠未恢復昔日水平,神性正在取代他的自我!”
“這種事情上,哪怕是吾主也沒有能力插手其間,僅能靠冕下自我克服!”
“你我上前,更是除了添亂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完整聽完了阿普斯的言語,目光猙獰的薩迪突然停下了所有掙扎動作。
他怔怔望著身后漸行漸遠的同時,背影越發高大威嚴,身后隱有金色神國虛影顯化,恍如一尊神明行走世間的紀長安,喃喃道:
“這是什么狗屁說法?難不成你要老夫就這么坐觀他沉淪下去?老夫日后又該如何與青云交代?!”
阿普斯毫不客氣地罵道:“恕我直言,用東境的話來說,你這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冕下即便無法在此時解決神性與自我的矛盾沖突,以他的身份,也只需靜待自身位階‘回升’!”
“而身處這方屬于他前身的舊日神國,就等于坐鎮主場,更別說此地還是昔年神國核心所在!”
“坐鎮此地,哪怕受限于當前位階,真實戰力連【圣者】都沒有,也能借助此地特殊性,將一切敵人拒之門外!”
而就在此時,阿普斯的話語戛然而止。
走在最前方的安格烈猛地停步,目光冷冽地轉頭,注視著那個突然脫離自己身邊的領域庇護的金發小女孩。
這一刻。
女孩的眼瞳中迸射著最純粹熾烈的金色碎芒。
她毫無怯弱地與安格烈對視,眸光威嚴而不可侵犯!
“那你我便在此地分離。”
短暫的對視下,安格烈收回目光,淡淡丟下這一句,轉身大步走向殿外。
而與此同時薩迪也奮力一躍,跳到了紀暖樹的懷中,朝著安格烈與阿普斯消失的地方呸了一聲。
突然之間!
不等薩迪與紀暖樹溝通,轟然巨震從身后處傳來,宛如從源頭處迸發的地震波一股接著一股!
薩迪驚呼一聲,卻見囡囡抱著自己朝著與安格烈二人相反的方向大步跑去,在短短的時間內逃離了這座殿堂,縱身一躍,竟是直接離開了這座殘缺的浮空之城!
薩迪極目向身后望去。
最后一眼,他看到王座上沉眠的女子猛地睜開了赤金色的瞳孔,震怒而驚恐!
“汝為何人,怎敢入侵本尊神國?!不……你……”
驚怒交加的怒吼聲突然只剩下倉惶與驚悸。
與此同時。
隨著一座巍峨輝煌的金色神國顯化世間,腳踏神國的年輕男人單手平伸而出,抓向王座女子的脖頸!
那只如白玉鑄就的右手,徑直無視了無數雷霆暴風冰雪的阻隔,跨越了星河的距離。
輕描淡寫地將王座上的女子擒拿在手。
而這一幕同樣落入了安格烈的眼中!
他懸空而立,與阿普斯站在不遠處遙望著這一幕,目睹著屬于“天空”的權柄被那個男人以“群星”神權輕易鎮壓。
目光幽深晦澀。
他突然想到了一則流傳世間的傳聞——
天國之上。
是為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