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一位仍舊沒有放棄,暴風卷動著雨雪,隨后便是滅世般的滿天火雨進行二次沖擊。
當火雨與星輝轟然接觸的那一刻——
刺目的白光灑滿天空,讓阿普斯等人都為之閉目,巨大的沖擊波席卷全場,伴隨著聲聲宛如山岳崩塌的巨響!
可即便是這般攻勢……
卻也只是微微撼動了這片星光領域,震起點點漣漪,然后在極短時間內歸于沉寂,顯得徒勞而無力。
星輝依舊明亮而深沉。
浩瀚無垠的星河鎮壓此間,將一切屬于“天空”的權柄都無情泯滅!
阿普斯目光驚嘆地注視著眼前之景,覺得喉嚨間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他行走境外這些年也曾目睹過不少群星途徑的法外者,其中也有幾位躋身于不落位階。
可即便是那幾位出手之際,也絕無這般浩大聲勢!
“陛下……這位難道在被神性吞沒自我后,恢復了昔年的部分實力?”
斟酌了言辭后,阿普斯小心謹慎地問詢向安格烈。
這并非不可能,因為神性本就是神權的“附屬品”,是生靈執掌神權后滋生的“負面”。
在消磨、取代生靈屬于凡靈的情感的同時,神性也將大幅度提高本身對于神權的掌握和適應。
安格烈目光幽幽地注視著大殿以“群星”權柄鎮壓下一切“天空”權柄的紀長安。
無論是最為暴戾的雷霆,還是攜帶肅靜與凝滯之力的雨雪,亦或是其中起調和作用的風暴,都在這浩瀚群星之下顯得如此渺小。
包容一切的“大空”卻在“群星”之下俯首稱臣。
這就是當年“群星”取代“大空”的根本原因嗎?
沉默良久后。
安格烈轉身走向了那輪金色大日的方向。
“過于濃烈的神性讓他得以重新執掌這座神國殘骸,哪怕他本身此刻依舊是限制級,但神性的存在,加上他‘寄存’在星界內的部分位格,讓他在此方世界內暫時性‘拔高’到了圣者,憑此位階,再加上這座被那個婊子保存尚可的神國殘骸,以及小半神國核心……”
“只要這座殘骸世界尚未崩潰,這座星界投影依然存在,你就必須得將他當成一尊在世神明。”
聽到主君答復的阿普斯心中感慨,卻也免不了腹誹,哪怕在此之前,他也是完全將這一世名為紀長安的年輕人當成“完整”的群星之主,絲毫不敢有僭越之舉。
只是……
阿普斯慎重道:“尚未崩潰?可依我看,這座世界應該撐不了多久了吧?”
安格烈冷冷道:“如他這般肆無忌憚地抽取支撐此方世界‘存在’的基石為力量,你以為還能撐多久?”
“一座‘無根之萍’的殘骸世界,所能倚仗的只有最初時剩存的基石,那個婊子費盡心機將此地打造為她的主場世界,可到最后,卻完全是給他做陪嫁。”
“哦對了,此地本就是他的神國所在,并未陪嫁之說。”
“大約還能撐多久?”阿普斯一邊問道,一邊在心中腹誹自家陛下要在那兩位之間挑出一個最厭惡的,恐怕還是那位第三主君。
安格烈停步眺望遠方的“太陽”神權,凝目道:“十天,或者半個月!”
阿普斯這一次遲疑了片刻,才試探性地問道:“陛下,您不準備出手對付那位第三主君?”
安格烈轉頭瞥了他一眼的,淡淡道:“一座夾雜著存世之基的分身而已,又非是本體,更何況……”
他下巴揚起,嗤笑道:“難不成你讓我去現在的他商量下最后一刀留給我?你以為他此刻間還殘存幾分‘理智’?”
阿普斯無言回身望去。
漫天彎折蔓延的電弧雷光逐漸熄滅。
在那被群星之光照耀的大殿之內,背對著他們的年輕男人單手抓住了女子君王的脖頸。
而后毫不留情地將其扭斷,隨手拋開!
那殘破的身軀融入了漫天星光之內。
在群星見證之下,年輕男人緩步走上了王座,轉身落座。
就如重返帝國之巔的君主隨手抹去叛逆者,落座于本就屬于他的王座,冷漠地俯瞰著屬于他的帝國。
冷眼見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