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達成初步的協約后,古蛇徑直離開了此地,一路向上,只是須臾間,山脈般的身軀就消失在了此方地界。
紀長安三人也未曾過多停留,順著來路返回,
來時四人同行,歸時卻是少了一人。
一路無言。
當他們順利返回歸墟海國的領土轄境后,卻發現了一件異事。
“你說……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紀長安看著身前似乎有些變化,卻又說不上來哪里的黎秋生,愣了下。
在得到肯定后,紀長安略微沉默了下。
如此看來,深淵世界內的時間流逝與外界存在差異,而且差距似乎還很大?
他在深淵中也不過一兩日的時間,外界卻已過去了一個月。
紀長安心中突然一沉。
那顧爺爺口中的十年時間,豈非要砍去一大截,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時間?
“大哥,大哥!”
來自黎秋生的呼喚喚醒了紀長安。
紀長安望去,驚愕地看著神色罕見地異常嚴肅的黎秋生。
黎秋生神色凝重而鄭重,一掃往日的跳脫。
“我感受到命運的長河開始朝著不可知的方向奔流,未來的一切從既定變為了無數種可。
我必須走了,有些事情只能我去做,也只有我能做。”
紀長安怔默片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靜道:
“那就放手去做吧,若是最后出了什么岔子,來找我就是。”
黎秋生明顯愣了下,深深看了眼紀長安,這個被他一直認作老大的男人,比之一個月前,身上同樣發生了一種根深蒂固的蛻變。
……
在送走黎秋生,拒絕了帝蝎的見面后。
紀長安獨坐在大殿內。
他抬頭望著穹頂上起伏的波瀾,緩緩闔上了眼。
他的意識沿著一道幽深的路徑一路而上,來到了一扇虛幻的金色大門前。
門后是一座浩大縹緲的云海,分布成了無數塊色澤不同的區域,區域面積也各有差異,仿佛全看云海主人的心情來調配。
雖然只來過一次,不過紀長安還是輕車熟路地一路走到云海的盡頭,找到了垂足半空,坐在云海邊緣的少女。
他緩緩落座,就坐在少女的身邊,單腳垂落空中。
不遠處是黯淡的深沉日暉,遲暮之日垂落西邊。
“天平神殿那邊是怎么回事?”他輕聲問道。
“‘阿賴耶’說自己不想管他們,不過我覺得是祂管不了他們。”少女皺了下可愛的小鼻子,有些不滿道,“那幫家伙已經走向了一個極端,敵視每一位不受鉗制的高位者,覺得萬靈苦痛的來源,就是那些不受控制,肆意妄為的高位者。這種關頭你的出現引起了他們極大的重視,他們很怕上一個紀元重演。”
紀長安點了點頭,心中微嘆。
果然如此。
心懷美好理想的戰士,或是因為遲暮之年,或是因為遲遲看不到夢想化為現實的希望,又或是因為其他種種原因,原本純凈的美好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黑色。
但凡理念之爭,最怕的就是徹底倒向一個極端。
少女又想起了什么,補充道:“對了,他們最近和冥土走的很久。”
紀長安不禁鎖起了眉頭。
所謂冥土,正是以卡洛斯為主的勢力。
“深淵內的事,你知道嗎?”他忽然問道。
少女偏過頭,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神色,嗓音輕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