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位謀其政,而太過遙遠的事,如今還是不想的好。
他沉默了會,卻不是在思索混沌之事。
“你說此地是天命神國的部分核心,那么其余的部分在哪里?”
晨曦之主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為何有此疑問,你不已在天命神國內生活了上萬年嗎?”
“這樣啊……”站在廢墟上的男人輕聲應道,平靜的目光泛起了波瀾。
他又想起了安第斯曾說過的某些話。
他歪了歪頭,好奇道:“也就是說,這座世界曾是一座神國,是屬于如你一般的生靈的遺澤?”
“那么這座神國的主人呢?他去了哪里,是否還活在這世上?”
晨曦之主揉了揉鼻子,心中生出種微妙的感覺。
總覺得現在的這家伙就好像一個懵懂而無知的少年,這種奇妙的接觸,讓他心中啞然的同時,亦是興趣盎然。
他沉吟了會,道:“某種意義上來,天命確實隕落了,存世之基被某個家伙徹底打碎,不過他還留了部分殘魂在這神國內茍延殘喘,卻也和死了沒什么兩樣。”
紀長安微怔,喃喃道:“原來是死了啊。”
既然是死了……
那想來自己應該沒可能是這位神國之主了吧?
所以是另一位嗎?
他側頭看了眼身邊的偉岸男子。
這位被無數生靈共尊為晨曦之主,是這星空中屈指可數的最初者,也是登臨絕頂的至上原初。
而那日在深淵內,另外一尊降臨的神靈則被喚為詠星神,是破碎海邪神幕后之人的死對頭。
即便是放眼大宇宙星空,這兩位也當得起偉大二字!
除此之外,這兩位還有一重共同的身份——
他的盟友。
紀長安忽然問道:“在大宇宙星空中,群星究竟處于什么位置?”
男人想著不久前在東部星空見到的那位天庭共主,竟是極為難得的起了雅興,面露微笑道:
“自然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紀長安默然。
是啊,其實自己早就該明白的。
這世間萬靈中,何時起孱弱的兔子也能成為雄獅的盟友了?
在安第斯的口中,現世四境曾被稱為“原初戰場”,是兩位原初者間的戰爭所留下的遺跡之一。
紀長安忽然發現。
哪怕困擾了那兩個家伙萬年之久的問題的答案,就這樣突兀地擺在的自己的面前,可他的心緒卻依舊保持著平靜。
為什么?
好像是有些習慣了,又好像是早有預料,又或者是全然不在乎?
即便是此刻自己,也無法說清道明這種莫名的情愫。
他凝望著遠方的黑暗,與隱藏在黑暗中的道路,準備就此踏上路程。
“最后一個問題。”
“你認識安第斯嗎?”
雖說神性自我已經替自己完成了承諾,可到底還是沒有完成安第斯的愿望。
那么替那個同樣遺失了記憶的家伙要一份答案,日后也好再次相見。
男人目光微凝,目送著紀長安開始踏步向前。
這方世界存在的意義自然不可能只是供他們二人的相見,而是天命與他之間最后的問道。
紀長安選擇前進,就代表了他接下了這份來自天命的問道。
亦是群星與天命間的最后交鋒。
可他……本無此必要的。
自己暫時退離前線,以真身降臨此地,正是為了避開所有風險,將他完整的帶離此地。
為此,他付出的代價是戰線被推后數十星系。
而有關這一點,天命同樣知曉。
或者說也正是因此,那家伙才將他們二人的會面處放在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