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珞然歪頭,語氣認真道:“可那憑什么是我?”
男人低頭,凝視著少女的雙眸,輕嘆了口氣,嗓音放輕許多。
“我知道你仍忘不了當年之事,可有些事情已經擺在面前,就沒有時間再去推脫了。”
“大虛空此次入侵不再是昔日的小打小鬧,而是一次真正的試探。”
“他們已經不再滿足自身的領地,渴望更多的領土與血食。”
“一旦被他們發現我北部星空如今外強中干,早已陷入群龍無首之地,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發動血戰!”
“屆時即便能平定戰爭,拒敵于境外,我北部星空又要為此慘死多少生靈?”
“更何況……我等此刻并無勝算,最起碼也要將戰局拖到他恢復巔峰后。”
林珞然冷笑道:“所以呢?你這么想,可別人卻不這么想,又有何用?
你為大局考慮,舉神國之力鎮守前線,可又有幾人緊隨其后?
時至今日,除了幾支炮灰外,前線可還有你大日神國之外的勢力?”
晨曦之主沉聲道:“詠星麾下的教會正在集合,三月之后就可陳兵前線!”
林珞然寒聲道:“我北部星空十一位至上原初,到頭來卻只有兩位愿為星空而戰,出兵前線,這豈不可笑?”
晨曦之主沉默了會,面色疲憊道:
“局勢并未差到這種程度,破碎海那位起了叛心,諾亞正在盯著他。
古思恩與安塞爾的戰爭已經中止,只是需要些時間調整,方能趕赴前線。”
他口中的三位,自然是與他們同等的存在。
林珞然帶著嘲諷的笑容道:“那真是可喜可賀,除去破碎海那個叛徒,我北部星空如今的局面竟是五五開呢。”
男人沉聲道:“你若加入我們,那便是六四!
大勢一起,另外四位再是不想不愿,也只能投身前線,他們擔不起我等的秋后算賬,大虛空也容不下他們!”
林珞然忽然問道:“為何盯著破碎海的會是諾亞,而非詠星?”
無論是考慮所掌力量的性質,還是雙方勢力間的沖突,詠星與破碎海那位都是死敵。
前者沒有理由放棄這等言正名順攻打破碎海的機會。
若非各方勢力間的平衡,怕是數十萬年前,詠星就已沖入破碎海,將那頭隱藏在幕后的老鼠強行揪出來!
男人沉默著,卻始終沒有給出答案。
林珞然目露譏諷,哂笑道:
“我若沒記錯,百萬年前,諾亞與破碎海那家伙可是摯友!”
男人淡淡道:“我知道,但這是天命的意思,天命也說服了詠星,若非如此,你以為我能攔得住詠星放棄這等大好機會?”
“至于諾亞,天命言他如今尚處搖擺不定之際,他自有辦法讓其歸心。”
林珞然首度皺眉,側目望向這座世界的某一處。
那個都已死的不能再死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他究竟又是何來的底氣敢說在十年后對抗大虛空的原初生靈,還能讓諾亞歸心?
北部星空加上已死的天命一共十二位至上原初,而唯獨只有天命,她看不透半點。
這個僅僅幾萬年便從凡靈一路證就原初,與他們比肩而坐的后世生靈,心思比之他們這些活了無數萬年的家伙還要深沉無數,也更要天馬行空無數。
“你就這般相信天命?你別忘了,當年他之所以身死道消,正是因為得罪了那家伙,你就不怕他心懷恨意,連帶著牽連整座北部星空?”
面對林珞然的責問,這位晨曦之主先是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那家伙如今有名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還如此避諱?”
“他言他挺喜歡現在這名字,我也很喜歡,一世長安,又有誰會不喜歡呢?”
“而連他都如此信任天命,選擇轉世于這方天命神國,我又有何理由不信任天命?”
他的理由簡單而干脆,卻讓林珞然無法反駁。
他們無條件信任那個在這一世叫做紀長安的男人。
從前如此。
以后也會是如此。
那么后者所信任的人,他們又有何理由懷疑?
林珞然仰起頭,神態默然。
是啊,若非是信任天命,那家伙又怎么托庇于此方世界,自己又怎會在千年前緊隨其后?
“前線之戰,等阿古斯都何時下場了,我黑夜神系再何時隨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