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烈瞇眼打量著天幕上的身影,好半天才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緩緩吐了口氣道:
“這是來自破碎海的邪神,你就算了,老夫全盛時期也就能打三四頭這種級別的邪神。”
幽瀾嘴角一抽。
按照身邊這老頭的說法,自己的實力放在外界也就算得上勉強能看的地步,還算不上真正的強者。
而放在晨曦教會里,也就勉勉強強當個小主教。
圖烈凝望許久,再度開口道:“你之前的請求恕我難以答應你,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按理說我們晨曦教會與破碎海間素有仇怨,攜手對抗破碎海這種事無理由拒絕,只是如今我教中堅力量都已趕赴前線,無力插手此間。
若非尊神旨意,我如今也不會出現在這里,而應當是前線。”
幽瀾神情一頓,凝重道:“前線?什么前線?”
圖烈嘆息道:“大虛空中的邪神終究是忍不住了,傾巢出動已是定局,如今我晨曦教會九成力量都在神主的率領下投入了前線。”
幽瀾疑惑道:“大虛空?很厲害嗎?”
圖烈神色沉凝道:“一座大虛空,單是神主級的存在就有近十位,豈是能用厲不厲害來形容的?這是一股能顛覆整座北部星空的力量,稍有不慎,北部星空就將徹底洗牌,迎來亂世!”
這一次幽瀾不說話了。
她已經很清楚這老頭口中的神主是何等樣的存在。
那是放眼整座浩瀚星空中,都稱得上至強者的存在!
她難以抑制地生出憂慮之情。
本以為只是他們這一界被天外邪神覬覦,或可聯手圖烈這等同樣來自天外的守序強者共同迎敵。
可如今看來,卻是整座北部星空都處于風雨飄搖之際!
這種情況大家自身都難保,又哪里的余力來幫他們渡過難關?
圖烈掃了眼幽瀾,嘆氣道:“我教雖幫不了你們,不過老夫還是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的,等到了最后一刻,帶你離去的能力,老夫還是有的。”
幽瀾輕搖了搖頭:“老圖,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如果真到了最后一刻,你自己離去便是,我與這一界共生死。”
圖烈怔了怔,輕嘆道:“這又是何必。”
幽瀾輕撩秀發,巧笑嫣然,笑容中有種看淡生死的灑脫:
“本就是已死之人,如今能重活一世,已經是賺了,不敢奢求太多。”
……
……
一向與世無爭的星靈族老族長,早已率領著族人回歸了族群。
他們對這方世界未來的命運并不感興趣,也無意牽涉其中。
縱然無法回歸族群,可他們星靈族終究還是有些避世的手段。
此時月上中天。
老族長獨自一人站在崖前。
崖岸下潮漲潮落,潮水拍打著陡峭的石壁,飛濺而起,散落成白色的浪花回歸大海。
老族長怔怔地抬頭望去,渾濁的眼眸中倒映著天上的繁星。
在親眼見過了這方世界的那位“群星之主”后,他終究是失落而歸。
那位雖然在群星這條道路上走了很遠,可距離他想見的那位大人,卻仍是云泥之別。
他賭上一切,率領族人脫離星靈之海,就是為了一睹那位大人的真容,完成星靈族史上前所未有的朝圣之路。
可到頭來還是賭輸了。
而既然是賭輸了,老人其實也沒有什么怨言。
本就是一場豪賭,勝負自然是各安天命。
可到底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