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后退?”黎秋生下意識問出口。
對于距離大道之巔最近的這四位存在,他實在是太好奇了。
好奇于祂們為何明明只要想,就能跨出最后一步,這是無數生靈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一步,可偏偏四人無一不是駐足停步,甚至是后退。
羅蘭微笑道:“因為沒有找到破境的理由,不過快了,也許是百年,千年,或者下一個萬年,那位陛下就將徹底邁出最后一步。”
黎秋生怔怔出神道:“快了?他……祂,找到了破境的理由?”
“是的,在這兩萬年當中,那位陛下尋到了破境的理由,前路再無阻礙,已是一片坦途。”
黎秋生突然沉默了,他沒有追問對方尋到的是何理由,只是有些失落道:
“那位陛下若要破境,那豈不是要融合命運長河?”
羅蘭啞然,調笑道:“怎么,你還想子承父業,繼承我的天命之道?”
黎秋生訕笑沉默。
羅蘭揉了揉他的腦袋,看向遠方,輕聲道:
“這等神物本就不是咱家的,而且吾道并不適合你,你日后即便是以命運成道,也絕不能走我的老路,更不能將目光放在命運長河之上。”
“記住,這世間因果循環,是天理,也是定理!接下了因,就必須挑起某些責任,而似命運長河這等神物,是這世間最大的‘因果’。
這份‘因果’背后代表的含義,你背負不起,我也絕不愿見你背負!”
黎秋生似懂非懂地點頭。
“我本來是想將我所剩的‘遺產’全部交到你手上,即便不能助你成就原初,也能讓你擁有些自保之力,可如今卻是不行了。”
羅蘭面帶傷感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輕聲解釋道:
“很抱歉,兒子,我還是想向其他人證明,吾天命之道從不輸于人!”
“那些人可以笑我羅蘭·諾戈爾曼不自量力,螳臂當車,可以笑我天命神系無人,可以笑我天命之道道崎路艱,可我卻決不愿承認,吾道弱于他人!”
他說的鏗鏘有力,一字一頓,眼底恍如有火光乍現,一經燃起,便再也無法熄滅。
這是以短短六萬年便躋身原初行列的神圣者的最后驕傲!
黎秋生撓了撓頭,搖頭道:“我不在乎那點遺產,這事我支持你,畢竟要是你的天命之道誰也比不過,我出門也沒臉說你是我爹不是!”
羅蘭氣地失笑。
他狠狠給了兒子一個板栗,笑罵道:“再丟人,老子也是你爹!不過你放心,你爹我保證你出門就被人堵!”
黎秋生狐疑道:“為什么被人堵?”
羅蘭笑瞇瞇道:“等本神主證明吾天命之道的強勢,你作為天命神系僅存的神子,你說那些人會不會覬覦你身上可能藏著的天命之道?”
黎秋生頓時變色道:“狗日的天命之道!老子身上哪來的天命之道?!你又沒傳我!”
羅蘭好整以暇,感慨道:
“這就是有趣的地方,人們往往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相,而不會相信對方口中的‘真相’。
你作為我唯一的兒子,天命神系的唯一神子,說你身上并無天命之道的傳承,這話傳出去誰信?”
黎秋生面皮抽搐。
他感覺自己已經能想象的到那樣的畫面了。
“你先前只說了兩位陛下的倚仗,我們北部星空的那位呢?”
羅蘭·諾戈爾曼忽然陷入沉默,目光失神,眼底有追憶之色一晃而過。
“是……神國。”
許久過后,他晃晃悠悠地輕聲說道。
“我們北部星空的那位陛下,最大的倚仗便是祂的神國。”
黎秋生納悶問道:“神國?”
他自然知道何謂神國。
那是一尊神靈的道則顯化,是一位神靈最重要的根基之地,是最后凈土,也是對敵的最終手段。
當一尊神靈高舉神國,就代表了戰爭進入到了決定勝負的白熱化階段,也是最終的廝殺。
“陛下的神國……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