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后備箱以及車廂座椅后排,都塞滿了這次進的貨。辭別了顧老板,我繼續上路。南城這邊地廣人稀,政府規劃了很多公路系統,比如環城高速,城際高速,國道等。我就是要從這里上去江城的高速。
高速像一個九六人的夜路,滲人的靜謐。它和奇妙的夜一樣,可以說是最安全的,也可以說危機四伏。只有音樂陪著我,是夜里的笙歌。樸樹人到中年,還是流浪歌手的感覺。其實我想,他就是大多數同齡人曾經幻想成為的那個,但是大多數人才華不夠,所以才會乖乖地喜歡樸樹,乖乖地掏錢買他的歌。車上的《白樺林》,哀而且傷,聽得我車速都快降下來了。
長路漫漫,口渴得很,我下了高速,便在手機上搜索最近一家奶茶店,準備討口水喝。我走進飲品店,聽見戴著白色帽子的年輕姑娘笑著喊:“歡迎光臨本店,請問您想喝點什么?”好清脆好青春的聲音,奶茶店就需要這樣的姑娘當服務員,她很符合我的審美。像奶茶一樣,白凈甜美,頭發好似沉淀的黑珍珠,皮膚紅潤則如杯底的紅豆。
我欣賞著她:“紅豆奶茶,冰的。謝謝!”
女孩笑如滿月:“好的,請稍候。”
我在精致的米色小桌子坐下,等著飲品。女孩在吧臺里面調弄奶茶,混合、加料、搖勻、放冰、封蓋,一切動作如此嫻熟。女孩身姿曼妙,每一個工作都像在舞蹈,要是換做男士做奶茶,恐怕滋味大減。
等一會兒,美麗女孩送來我的奶茶:“您的奶茶,請慢用!”我聞到她身上自帶的奶茶香,撩人心旌。我嘗了一口,還不錯,但是紅豆放多了,有點齁。我預備請她說話:“姑娘,你這奶茶甜度高了一點點。”
女孩羞赧的笑:“這樣啊,不好意思,我給您重新調一杯!”
我再喝了一大口:“不不不,看到沒,就著你人的素雅,這甜度就被沖淡了。”
女孩笑而不語。我抬頭望了一眼吧臺,我便接著說:“姑娘,你那現在沒人,我可以請你聊會天嘛?”
女孩轉身向后,解下圍兜:“好呀,反正到中午了,我也該休息會了。說吧,你想聊什么!”
女孩很爽直,就像當年的阿花,只不過她比阿花多了份單純。誰知道呢,不了解一人便妄加評論,跟沒有證據就判刑一個道理。我說:“我可以簡單說說你這店嗎?”
女孩盯著我剩下的奶茶:“啊?我這店咋了?”
我指著店回答:“開奶茶店,味道只是一方面,而且絕對占不到百分之五十,因為各家奶茶學到的手藝都是差不多的,無論你是在江城這樣的大城市,還是鄉鎮上。”
女孩用無邪的眼神對著我:“這樣啊,那剩下的是什么呢?”
我對答如流:“剩下的分別是店名、裝修風格和店內環境。”
女孩道:“怎么說?”
我款款而談:“首先你得明白,奶茶店的目標消費人群是什么?年輕人!小孩身體沒長好,家長不會買這種沒營養的飲料;老人呢,身體又不好了,更不能多喝糖分這么高的飲料。所以喜歡喝奶茶的都是中學生到三十歲這個區間的,這里面,又是那些愛文藝、愛小資的人居多。那么,我們就得根據這部分人的特性來經營奶茶店。先說你這個店,叫繽果,未免太俗,我剛才想了一下,改叫茹果就會好聽很多,聽起來很高端其實有沒有實際意義的那種名字最好。”
女孩笑道:“嗯,茹果,好像還不錯。再跟我說說其他兩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