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就是那個當年每天早晨在你家門口騎車接你上學的趙連生啊。這店,”我眼角恐怕已晶瑩,隨便指了指,“就是我開的。”
“不錯啊,挺漂亮。”蘇沫清笑起來,有以前的余味,沒有以前的光芒,也沒有讓這春光遜色,“來來,二寶,叫趙叔叔,這個叔叔是你娘念書時候的同學呢。呵呵。”
“趙叔叔好!”孩子很漂亮,有蘇沫清當年的可人風采,我順手送了他一個玩偶。
“這怎么行,你是開店的。”蘇沫清蹲下,悉心教育孩子,“二寶,你知道嗎,陌生人送的東西咱們不能隨便收對吧,二寶乖,咱們不要,回頭娘再給你買。”
我抱起小孩,淺吻著他額頭:“拿著吧,叔叔跟你媽媽是同學,不算陌生人啊對不對。”孩子無邪地笑,露出稚嫩的虎牙,我放他到地上,他興奮得扭個不停。
我叫蘇沫清坐下,給她沏了一杯茶:“你…那后來去哪了?”關于蘇沫清的事,是我這么多年唯一放不下的,因為我只聽旁人講起,從未證實過。
“哦,你說那個啊,”蘇沫清恍如事外之人,淡薄閑適,“那時我才十四五吧,當然也覺得自己挺倒霉的,不過那人聽說不也沒好下場嗎。后來我去別的鎮上了,沒幾年就結婚了,現在石門鎮不是大開發嘛,我老公又過來這邊做工。喏,這都是我的第二個孩子了,日子過得還不錯。人生嘛,不就是到處跑,到處轉的。但是呢,我現在有個家,就不怕漂來漂去的。”
我將多年心結碎成絮,再一口氣吹散。我囅然而笑,對著蘇沫清,對著過往。喝完了茶,蘇沫清起身告別:“光顧著跟你說話了,我得回去了,快中午了,我老公做工回來要吃飯的。對啦趙連生,哪天我介紹你跟我老公認識,多個朋友嘛對不。二寶呢,咱們回家啦。”蘇沫清背著孩子,在我溫柔的目送中轉身離開。
“蘇沫清,”我叫回她,攤開手掌,上面放著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在陽光下格外好看,“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