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漓微微一愣。
自從她與阮威撕破臉以來,兩個人其實這是第一次談這么久,也是第一次能說出心里的話。
可是,她又想不通,這所謂單純的父女,會是指什么。
沉默片刻,她道,“什么辦法?”
阮威道,“我退休,不再干了。所有的產業,交給你。”
“退……退休?”阮清漓著實沒有想到阮威會突然提出這個想法,“退休?你退休?爸,你才多大年紀,現在就退休?”
阮威笑呵呵地看著她,“怎么?我怎么就不能退休?而且,你我之間,最大的分歧,不就是我的經營問題么?我不經營了,這些產業全不管了,交給你,那我們不就沒有分歧了?我當你爸,你當阮總,這不挺好?”
“不是,爸,”阮清漓的話語中有幾分無奈,“我不是想要你的產業,我是不想讓你違規經營。產業是產業,經營是經營。你如果正規經營,我怎么會和你有分歧?而且,你說你退休了,你去干什么?再說,”
她自己笑了笑,搖搖頭,“再說我,我現在哪兒能有你那本事,把那么大的好幾個攤子撐起來。嘴硬歸嘴硬,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有數。爸,你想跟我和好,也不用用這種借口。”
阮威一臉認真,“這不是借口,也不是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你爸,這么多年經營下來,也累了。操心費力的,這輩子就要這么過去了。還不如早點退休,該享受的享受,也不失人間樂趣。而且,我也跟丁云商量過了。”
“丁云?”阮清漓輕輕地皺了皺眉頭,“跟他商量什么?爸,咱們家的事,跟他沒有關系。”
阮威呵呵一笑,“我沒說跟他有關系,只是聽聽他的意見。我現在,去意已決。特別是經過這一次的驚險之后,更是不想再混下去了。今天,我是正式告訴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見。十月一號,我會舉行一個儀式,與你正式進行交接。你要是不接,那這些產業,只怕就要捐贈出去了。”
“爸……”阮清漓站起來,“你,這也太突然了。”
阮威沒有再就這件事說下去,而是問阮清漓,“我跟你媽說,你這次死里逃生逢兇化吉,肯定會回家吃飯的。你想今天晚上,還是明天晚上?”
阮清漓居然一點兒沒有遲疑,“今晚吧。明晚我計劃去看看丁云。”
阮威笑著起身,“那行,我們早點兒走。”
他站起來的過程中,不由自主地哎喲了一聲。
阮清漓一臉的緊張,直接走過去,“怎么了?”
阮威笑著搖搖頭,“老了,打了五十層樓,肌肉也疼,骨頭也疼。再加上,打的過程中,難免會受傷,老胳膊老腿,哪兒能受得住。”
阮清漓嘆了口氣,“得了,我扶你吧。對了,你當時從天臺下來,看過醫生沒有?要不,還是我帶你先去看個醫生吧……”
……
病房。
丁云萬萬沒有想到,韋伯來了。
作為按摩協會的前常務理事之一,他估計是第一因為酒駕而被判入獄的。
回想起來,韋伯在入獄前,還將所有的原因,歸結到丁云身上。
因為他那時覺得,如果不是因為丁云,或者如果丁云肯賣給他面子,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那個程度,他自然也不會酒駕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