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絕的能量蘊集卻引而不發,猶如利劍懸空,再加上被炙熱一烤,那點被刺激而起的匹夫之勇,更是風吹云散,最終理智重新占據上峰,眾人都不敢再有異動。
可還是有些人按奈不住,又不愿錯失機會,就聽楊旻嘿地一聲:
“真人乾綱獨斷,好威風、好煞氣啊!只是可惜了曹師兄,玄牝已立,就差臨門一腳,卻因莫須有的罪責被逼自絕,真人薄涼至此,就不怕寒了眾兄弟的心么?”
劉秉德回過身來,目注楊旻,淡淡的說:
“逝者已逝,我不愿過多計較。曹咎多行不義,到最后都幡然醒悟,可見良知未泯,但貌似有些人還冥頑不寧,要將整個門庭都搭進去以換進身之資,祖師篳路藍縷,百般艱辛所立的道統,更蘊含你楊氏一族世代心血,你怎敢?”
凌厲的話語如罡風,刮的人臉面生疼,可楊旻卻是毫不動容,冷哂道:
“真人所言,全是指責,卻不見實證。這般玄虛之風,莫不是這些年順心慣了,老糊涂了?”
充滿譏諷的話語,已全然撕破臉皮。
劉秉德并不在乎楊旻近乎失禮的話語,卻對著婁仲英詢問道:
“你是隨法閣首席,前塵舊事也就罷了,可先有楊靈,后有楊瞻,俱都犯有大罪,依律當處何罪?”
婁仲英聞言都是一愣,這楊靈、楊瞻一死一失蹤,這會再來論述他們何罪,有何意義。
雖然不明可還是中肯的回應:
“楊靈叛逆蓄意謀殺宗老,本人處極刑,直系后輩若在門中則逐出門墻,追回所授法訣。可刺殺掌教罪加一等,兄弟妻子盡皆處死。楊瞻,無令逾,私出結陣,逾期不歸,處面壁刑囚。又因涉嫌陰謀窺探宗門隱秘,若查實,也是處死,父兄子弟皆斬。”
“好個剡州楊氏,盡出人杰。我遇真觀廟小,怕是容不下你族這尊‘大神’了。”劉秉德不置可否笑著說,并慢慢坐了下來。
楊旻眉頭輕皺,深吸了口氣:
“真人這是在下‘逐客令’么?我楊氏再怎么說,也算宗門真傳一脈,豈有容不下一說。”
校經堂的堂尊呂希夷見兩人將劍拔弩張,生怕一個不好,不好收拾局勢,連忙插言:
“楊師弟,慎言!掌教真人只是就事論事,律令法規在此。畢竟是都楊氏子弟,你實在是得避嫌。且今日曹師兄虹化而去,門中就先對外說是閉關,過一陣子留些緩沖再將消息放出去,大家都有個臺階下。都是多年師兄弟,企能讓外人見了笑話。”
楊旻回首很是奇怪的望著呂希夷,下一句卻是更見其性格:
“呂師兄,你以為真人煉寶,有了玄牝珠,可慮你的‘瑯琊果’就能保住么?這般急不可耐的表忠心,見風使舵的本領,我今日算是領教了。”
這句話當場就讓呂希夷面色很不自然,憋屈中帶著絲絲惶恐,撇了一眼臺上,咬了咬牙:
“啟稟真人,我最近總覺得精力不濟,于堂內事物上應顧不暇,想必是劫數到了,不樂本坐。故而愿退領首席之位,歸府以閉死關。還望真人成全。”
上方沉吟片刻,方才傳來一聲: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