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前屋的門,跨過警戒線,朝廚房方向走去。
屋內墻壁上和地面上凌亂地潑著一層厚厚的刺鼻的紅色油漆,猶如一灘灘血液,有些瘆人。
“注意腳下。”
馮春提醒程遠。
廚房的門沒關,二人走了進去,餐具上都被潑滿了厚厚的一層紅油漆,已經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了。
馮春走到灶臺前,摸索了一番后,他竟然趴了下來,舉手電往灶坑里面瞧。
黑洞洞的,什么都沒有。
“不對啊……”馮春自顧自地嘟囔著。
“頭兒,你找啥呢?”程遠蹲在地上,好奇地問道。
馮春沒回答,依舊趴在地上,朝里面看。
“不可能……”馮春好像著了魔,反復地叨咕著,讓程遠如墜云端,有些瞧不懂。
程遠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馮春竟然向前蠕動了起來。
確實是蠕動,他把手電叼在嘴里,動作就像一條毛毛蟲,竟然要往灶坑里鉆。
程遠正要阻止之時,馮春的整個腦袋已經鉆進了灶坑里。
雖然灶坑里一點灰都沒有,但灶坑內壁碳化的黑漬,也夠他受的了。
他還要往前爬,但肩膀卡住灶坑兩壁,讓他動彈不得。
靜止了一會兒后,馮春又開始動了起來,程遠看明白了,這一次馮春要翻身,動作有些滑稽……
程遠止住笑意,搭了把手,馮春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拉我出去……”
過了一會兒,馮春雙手朝外揮了起來。
程遠連忙拉住他的腿,將他拖了出來。
此時的馮春,變成了大花臉,蓬頭垢面,狼狽非常……
“這灶坑門有點小,和我想的不太一樣,難道是我推理錯了嗎?”
馮春坐在地上,皺眉說道。
“頭兒,你在找什么?”
程遠問道。
“吳良村每天都堅持給村口的雞糞蓋灰,這很反常。”
“這是好人好事,哪里反常了?”
“咱們姑且將這種行為視為好人好事吧,那我問你,冬天,冬天雞糞上覆上了一層雪的時候,他還揚灰,有啥用?”
程遠一時語塞,答不上來。
“一定有問題,所以我猜想,他把灰揚在雞糞上是要給他每天把灶坑的灰收拾得干干凈凈這件事找一個合理的托辭。”
“有這個可能……”
程遠思考了一會兒,點頭道。
“那你說,他為啥要堅持每天收拾灶坑?”馮春反問道。
“他要保持這里面的清潔……”程遠答。
“為什么要保持它的清潔?”
“他……他要鉆灶坑……就像……像你那樣!”
程遠給出了自己的猜想,同事也是馮春的猜想。
“但這灶坑,口徑卻比我想象的要小,吳良村比我還要魁梧一些,顯然從這里,他是進不去的。”
馮春重新打量著這個灶臺,忽然,他大叫一聲:
“我可真笨,這么簡單的問題,怎么就沒想到!”
馮春的大花臉上,綻放出了笑容,一口牙顯得格外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