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過神,我已被趙宗輝拉出幾步,我連忙甩開了他的手,說:“等會過去。”我自若地坐回了小臺子,看都不再看他。這種臺子是高腳的,坐那里,長腿忍不住晃悠。陸思城看我回來,給了我面子,坐了回來,趙宗輝一副恨不得殺了我的樣子,不得不轉身。
陸思城在后面突然追了一句:“趙總,你的身材微胖,隔壁蘇梅島酒吧里現在都比較喜愛這一款。有時候,你也可以換換口味,不要局限于美國妞。”
趙宗輝停了一下,居然沒有反駁,繼續往前走。
我由衷地高興,聽到陸思城說:“終于看到一次真實的笑容。”
他盯著我看了一下,我被看得難為情起來,兩頰微微發燙,很快我就從這小歡喜里走出來,說:“陸總,怎么跟他一般見識。”
“嗯,本來不愿搭理這樣的人,幫了你就走的,可他出言不遜,還是要教訓一下的。”
我想起趙宗輝第一句話就攻擊陸思城同性戀,看我在思慮,陸思城補了一句:“我是,是一回事,但是也不愿把人掛在嘴邊當缺陷說。”
我連忙點頭,懂了陸思城的不悅,就像我是女人很正常的事,但是不愿意被人故意標簽化,比如“女銷售”啊,“女經理”之類暗指的輕視。
“謝謝你!只是沒想到,他這次倒沒有那么壞。”我想起他之前加注的痛苦,和現在的步步為營,感慨萬千。不過,比起這杯酒,我心里更惦記他發現陰陽合同的事,是誰告訴他的。我越來越肯定,憑他的性格,心有余而力不足,沒有人幫他,怎么可能查到我這么私密的事。如他所說,沈氏想我死的人何止趙玉蘭,趙玉蘭還能在一定有利于她的情況下暫時把我當棋子用,卻有人可能根本不希望我存在。
我看向陸思城,原本就冷淡的人坐那里跟一團冰似的,只聽他說:“壞是沒有底線都,他今天不做,不表示以后不做。女孩子在這樣的地方,還是應該多注意。”他周遭降溫的氣息,似乎表示他有些不悅,難道因為我剛才無意的感慨?他不懂我和趙宗輝都糾葛,以為我僥幸后為壞人開脫。
我看著在燈光里隱晦不明的陸思城,想著趙宗輝剛才亮出的把柄,更加理我所面臨的境況,趙宗輝說的對,我只能當王昭君才能不被這股勢力所傷。
快到11點,酒吧里的過場音樂已經響起,我也心煩意亂待不住了,我靠近陸思城,在他耳朵說:“陸總,這里太吵了,換個地方說話。”他沒有馬上答應,看了看酒吧另一處角落。那邊的半包間,我知道,是酒店預約專座,很少接待臨時外客。他站了起來,說:“好,我先過去跟朋友說一下。”看我點頭卻沒動,再看了一下趙宗輝那邊的位置,問:“你不一起過來嗎?”我愣了半秒,馬上順從地站了起來,跟他過去。
穿過一些扭動的人群,我們倆到了半包間,剛才太遠看不清楚,原來里面坐了不少人。一個個看起來非富即貴的樣子,桌面上擺著最貴的酒,男男女女不下10人,正三五成群地在喝酒。最讓我震驚的是看到沈夢茜,同樣震驚的還有她。她的反映向來很快,馬上站起來問:“沈若水,你怎么在這兒?”語氣是一貫的盛氣凌人,習慣是改不了的,他們從小把我當來沈家要飯吃的人。
“我?我,公司的幾個同事在那邊玩。”我連忙指了指林佳寧在的方向,解釋道。
不知道是我錯覺,還是湊巧,我看到陸思城微微不悅,皺了皺眉頭,難道為我打抱不平?我估計是想多了。他沒有看沈夢茜,對著其中一位說:“金軒逸,我有事先走了。”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又看到那個從畫里走出來的男子,陸思城果然看到我又是眼睛發亮,微微側過來,低聲問我:“他真有那么漂亮?”我連忙豎起大拇指,低聲回答:“你的眼光真的很棒,一級棒!”他愣了一下,無奈地搖了搖頭。金軒逸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我們旁邊,這次終于看了看我,但是馬上又一臉不屑,盯著陸思城看,似乎全世界只有他,他用我們仨才聽得進的音量說:“怎么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