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訓得不語,轉念一想,他這么說是信我扎了胡耀陽?是襯衫的血跡被檢驗出來了嗎?不管怎么樣,我和胡耀陽的事還是橫在我們之間的一根刺,視頻沒拿到之前,我不能完全自證,若現在舊事重提,非得追問他信不信我,反而尷尬。只要他沒介意,不像之前這么冷冰冰就好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仰著頭看他。
“巧遇。”他眼神閃了閃。
我一副撒謊也麻煩給點誠意的表情,這么看著他。
他毫不顧忌,反問:“不信?那你說我怎么會在這里?”他扶我起來,我們一起坐到了沙發上。
我茫然地搖搖頭,說:“什么都想不起來。我喝得不多啊,怎么會斷片了?”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被陸思城抓住手,安放在他的身上。
“你后腦受傷才多久?禁酒的,你還喝。要不要命的?”
“我忘了。以為沒事了。”我尷尬地說,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所以忍不住又問:“還沒說呢,你為什么來昌縣?”
“沈若水。”陸思城突然直呼我名字,他每次這么喊我,我就忍不住畢恭畢敬地聽著。
“你喝斷片了,昨晚跟我一起是完全不知道的嗎?”
我在想著他為什么來昌縣,他卻在意我昨晚到底知道不知道是他。
我轉移視線,認真地想了想,想到了那個夢。我一下明白過來,那不是夢。我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陸思城沒有放過我臉上的表情,嘴角有了笑意,喃喃道:“看起來想起來了。”
“衣服你換的?”我問。
他點點頭。
我心安了,緊張的身子終于徹底舒緩了下來,靠在沙發上,伸了伸腿。白皙的腿微微泛著光,陸思城的喉結動了動,收回了視線。
“還沒說呢,你為什么來昌縣?”我想到了問題的一開始。
陸思城打了個哈欠,把手伸到了我后面,一把攬住我,說:“咱們回去睡一會吧。這折騰了一晚。”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為什么陸思城要轉移話題兩次。
“你跟蹤我?”我突然提高音量問。
陸思城微微慍怒,鼻子哼了一下,說:“笑話,跟蹤?你跟杜德制藥的小老板去昌縣,全沈氏都知道,我們新江就在樓上會不知道。需要我跟蹤嗎?”
“不然你怎么在這兒?”
“我剛好也到昌縣談投資。話說回來,你昨晚為了投資喝了這么多,他們投了嗎?”
一聽他嘲諷的口氣,我似乎被戳中了痛楚一般,往后挪了挪,生氣地看著他,說:“我喝酒只是禮節,怎么話到你那里這么變味了。”
“要不是我路過,你就被人喝到床上去了。”陸思城也不甘示弱。
“你!”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對于昨晚的事情,我心里還是一團亂麻,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我跟陸思城明明坐得很近,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覺得我們倆總像是隔著河岸的兩頭困獸,對著對方張牙舞爪,卻不知道如何靠近。就像現在,我們明明一開始好好的,我是那么欣喜看到他,他明明也是在意著我,但說著說著,我們倆就不知道怎么表達心跡了。
我沉默了。我的沉默,讓陸思城也微微嘆了口氣,他攬住我,把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說了一句:“還是喝醉了可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