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九月中旬,秋收之時,進入壺關后,便見到廣袤的田野里都是金黃色的麥田。
在麥田內許多者、青壯、婦人、孩童正歡天喜地的忙碌著收割。
也有一些人正忙著秋種。
這讓田豐的臉色又驚又震,看著茫茫無邊的稻田和忙碌而自在的百姓,更是歡喜之極。
他一路走來,盡是人煙稀薄,田地荒蕪,白骨累累的亂世景象,即便是渤海郡等地,稱得上富碩也只是有些城鎮聚集著人口,卻沒有這般景象。
這里的百姓雖然忙碌,卻安然自在,沒有躲避戰亂的恐慌,沒有隨時逃跑的憂慮,更不擔心隨時會被搶奪糧食的焦慮。
這種太平景象讓田豐幾乎忘卻了,自恒靈二帝登基后,天災**不斷,何曾有如此太平模樣。
田豐忍不住走到了稻田附近,看著一個正在飲茶的老丈人,不由笑道:“老丈,可否討一杯水?”
老者輕輕一笑,往田埂上取來水囊。
田豐一邊喝水一邊引入話題問道:“冒昧動問,我聽聞最近天下大旱,河內和京畿皆是赤地千里,沒有想到并州竟然大豐收,著實讓我驚奇!”
田豐說道的時候,老者大笑了下,顯得極為得意道:“我并州各處皆新修了不少水利。
即便在年初戰亂的時候,我家主公也全力推動耕種。
不過我上黨郡并非最為繁華的地方,許多地方只是剛剛有人居住,土地田畝也是年初耕種。
最為繁華的地方應該是晉陽四周,借助晉水的便利,將所有的田畝都耕種了。”
老者有些得意道,他見到田豐文士打扮,雖然有些警惕,不過還是笑了下道。
“這里還不是豐收之地?”田豐微微一怔了,更是動容起來。
“老先生,田畝豐收,不知道需要繳納多少賦稅?諸位能否堅活下來!”田豐掃了下四周,笑著問道,心中則盤算并州從中可以獲得多少糧草。
老者爽朗一笑:“我們逃難到這里后,獲得了平民的身份,分到了田畝后,前兩年不用繳納賦稅和糧草,第三年只要繳納收獲的十分之一即可。”
“什一稅!這秦不疑瘋了?亂世中若是得不到足夠的糧草,如何養兵?”田豐盤算了下,心中愕然起來。
其他地方荒僻,但是各諸侯大多只給百姓留一個口糧,幾乎全部征收了,即便這樣,許多百姓都感恩戴德。
若并州真的是如此,那百姓富足,秦不疑也太會收買人心了,而讓田豐更加擔心的是并州一定有足夠的儲備糧草,否則不敢如此做。
田豐將水囊還給了老者,輕輕笑了下,又指著遠處的田畝道:“我沿途走來,許多地方有人監督收割,在那些地方似乎有甲士戒備,不知道這些是什么地方?”
田豐問道的時候,老者打量了他一眼后道:“那些是府兵的田畝,一些府兵戰死了,各保甲內便將罪名發配給他們耕種。
先生若是對我并州制度有興趣,可以前往晉陽,我并州唯才是舉,不論出身!”
“唯才是舉?”
田豐思忖了下,起身道謝。
在田豐離開后,老者將玩耍的孫子喚來,低聲的囑咐了幾句。
這頑童便立刻朝著村莊的甲長家前往。
而田豐繼續行走,看到一個村寨。
按照并州的制度,十戶為一甲,十甲為一保,有的地方是一個保甲為村。
有的則是幾個保甲聚集在一起。
在田豐眼前的村寨外圍修建了高高的木柵欄、民居的墻泥都還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