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笑間來到村上悠想去的地方——花店。
這次里面依然沒有一個客人,好在大概是因為“家店一體”的緣故,所以姑且還在半營業中。
“你要買花嗎?”中野愛衣問。
“還沒想好。”
村上悠率先走進店里。
店主老婆婆正一邊打毛衣一邊看電視,看到兩人進來,招呼了一聲就不再管。
里面最多的是叫不上名字的綠植,此外還有少許鮮花——玫瑰必不可少,還有桔梗、茉莉花等。
“中野,你喜歡什么花?”村上悠回頭,看著正蹲在地上,逗弄幾盆含羞草的中野愛衣。
“是要給我送花?”
“是啊。”
“......”中野愛衣楞了下,“是真的嗎?好好的為什么要送我花?”
“生日禮物。”
“……原來是這個啊。”
“嗯?”
“沒什么。”中野愛衣站起來,打量起鮮花,“花的話,我最喜歡郁金香。用舊報紙包著,一大堆綠葉中小小的一朵。每年初春買回來,可以在家里放很久。”
“郁金香啊。”
這個季節,這種小店,自然沒有冬植春開的花。要想買到郁金香,恐怕只有去大花店找找。
兩人回去的路上,中野愛衣說:
“村上君,花就算了。現在溫度高,郁金香買回去很快就會壞掉。13號那天我們不是去北海道嗎,就當是給我過生日才去的好了。”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這樣好嗎?”
“為什么不好?話說回來,你能想到給我送生日禮物,讓我很驚訝呢。”
“至于嗎?”
“去年,還有上次種醬過生日,你不都沒打算送嗎?你可是有前科的哦。”
“人總是在慢慢成長,螺旋式也好,直線也好,我可不會在同一件事上吃兩次虧。”
“這就是你最近開始看五子棋類書籍的原因?”
“這件事就別提了。”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嗯?”
很奇怪啊,自己,中野愛衣想。
社內前輩也好,整個聲優界的大前輩也好,自己都不喜歡她們稱呼自己“醬”——不管是“中野醬”,還是“愛衣醬”。
而自己也一直盡量保持穩重,成熟。
為什么和村上君獨處,就下意識把手縮進袖子里、蹲在地上像小孩一樣撫摸含羞草,現在說話語氣又變得這么、這么嬌氣呢?
克制自己流露出對一個人的喜歡,比克服惰性還要困難嗎?
此時她抬起頭,忽然發現,夜晚的空氣變得格外的舒適。
就像是在炎熱和清冷之間,找到了那巧妙的平衡。
明明下班回櫻花莊、出來買濾紙的路上,都沒有這樣。
“村上君。”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看棋譜是為了不想再輸給別人。”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恩?”
“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東京雖然大,但遛狗而已,我還能跑遠了?”
“真是的!”
中野愛衣奪過【杏杏】的狗繩。
“走,杏杏,我們把村上君丟在外面!”
自己的確已經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那么,為他考慮一下吧。
不再逼他短時間內下定決心;
逼他離開櫻花莊這個舒適圈;
優柔寡斷的男人是非常差勁,但如果是個村上君的話......
既然這樣,對有些事情的態度就必須改變了。
中野愛衣站在坡上,在夜色下回頭。
“村上君,我果然還是想收到你的禮物呢。請你,費一點心思吧~”
不知為什么,她身后東京都原本晦澀的銀河突然大放光明,“嘩啦”一聲傾斜而下,直沖著坡底那人心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