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越應下。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太子府沒錢,還在等老丈人接濟呢。
而且,似乎周侗這樣的人,錢應該是沒多大作用的。
想把此等人物招攬麾下,還需要仔細考量。
“且說說,京師中還有何等出彩的人物?”趙桓又問道。
“禁軍雖不堪用,然而藏龍臥虎,本事高強者不少。”陳朕鵬道。
“算了,軍中調遣,大多繞不過高俅那廝,且說無官身的。”趙桓道。
他自然是不怕高俅,可是為了幾個軍將懟起來,肯定惹人非議。
且次數多了,趙佶難免責備,實在不劃算。
最重要的是,誰能保證高俅不趁機安插耳目呢。
“末將倒是結識一個。”展天神提著兵器走來。
趙桓隨手遞了一杯水過去,示意他繼續說。
展天神一怔,呆了片刻方才接過。
很顯然,他沒想到太子如此平易近人。
若是有數據的話,展天神的忠心度起碼加十。
低頭喝完了水,展天神道:“此人姓魏名鋒,字定國,祖上乃是蜀漢大將魏延。
其人刀法卓絕不必多說,難得的是騎術精湛。
我等大多步軍出身,馬軍確實薄弱,若是邀請來,于完善軍種大有裨益。”
趙桓來了興趣,問道:“此人現在何處?”
展天神道:“其人居住城東三里處,因為性格太過剛直,過得不太如意,時常為生活奔走,末將不知是否在家。”
“且許你半天假,去往請來為諸軍傳授馬術。”
展天神又問道:“雖然不妥,末將還是要問,月俸幾何?”
“真本事者,吾不吝錢財,月俸三十貫如何?”趙桓問道。
“如此厚餉,手到擒拿。”
展天神領命而去,眾人繼續練武。
有了更好的教師要來,陳朕鵬自然不會再賣弄自己的二手貨,只給太子講解諸多親衛的本事。
“末將出身刀盾手,本事全在手刀上。”
所謂手刀,乃是單手刀,利于劈砍,乃是近身作戰的利器。
趙桓提過一看,只見刃口弧曲,刀頭較寬,厚脊薄刃,堅重有力。
揮舞著試了試,哪怕他是個外行,也能感覺十分適合劈砍。
“現今軍中,此刀質量如何,價格幾何?”趙桓問道。
“一把好刀重五斤,刀身鐵,刀刃鋼,按定律,能破札甲,經三十次對斬而不缺刃。
現如今還是三貫錢的貨,只能經歷十余次對斬便有缺損,質量大不如前。”陳朕鵬回道。
“質量衰減嚴重?”趙桓皺眉問道。
“西北邊軍還好,朝廷重視,尚能保證可用,京都禁軍兵器將就能用,地方廂軍,不提也罷。”陳朕鵬道。
“倒也不是絕對。”展天神道:“一些州府長官清廉有為,自行采購的兵器并不弱于朝廷制式的。”
“能有幾處呢。”陳朕鵬冷笑。
趙桓聽了,覺得心里堵的慌。
兵器質量下降,肯定不是技術下降的原因,而是貪腐太過嚴重。
當朝樞密使童貫,權知樞密院鄭居中,看這兩個人就能知道,為什么兵器質量堪憂。
窺一斑而知全豹,可知國朝的軍備,已經廢弛得不成模樣了。
看了看手刀,趙桓道:“為何此刀沒有印記?”
印記是工匠留下,方便追責用的。
陳朕鵬道:“此刀乃是我自行采購,非軍中配發,可是花了十五足貫呢。”
“吾乃太子,對此有心無力,實在是憋屈的很。”趙桓哀嘆道。
“待儲君繼位,自然有改變之時。”陳朕鵬勸慰道。
旁邊諸人盡皆點頭,顯然是對他寄予厚望。
這是皇朝的好處,哪怕皇帝昏庸無能,只要太子表現尚可,人們便不會徹底失去信心。
然而目前,趙桓只能默默地記在心里。
別看他剁了兩顆人頭,著實威風凜凜,那只是因為殺的是兵將。
換做文臣,哪怕九品下的一顯主簿縣尉,太子也無權懲處。
別看太子距離皇帝只有一步之遙,然而權柄上,確是云泥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