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姐夫自己吃獨食,卻不叫我,端的不講信義。”
抱怨中,朱鳳英走到了近前。
趙桓訕訕一笑,對周侗道:“此乃太子妃之胞妹鳳英,平素太過嬌慣,教師莫要見笑。”
“嗯……”猶豫了一下,周侗開口道:“朱小娘子不懼日曬來到校場,顯然是真性情,如何能夠見怪。”
朱鳳英不看自家姐夫,對周侗拜道:“見過周教師,愿從教師學武,望不棄指點。”
周侗側身避開,道:“不敢當小娘子禮,區區拳腳罷了,定當傾心指點。”
朱鳳英不滿地嘟起了嘴,抗議道:“我不要學拳腳,我要學用槍,能馬上廝殺的。”
趙桓啜著牙花子,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女孩子,學武強身健體足矣,如何能要你等上陣。”
“姐夫如何小覷于人?”朱鳳英掙脫開來,道:“商之婦好,漢之花木蘭、呂母、遲昭平,隋之洗夫人,唐之平陽公主,本朝的穆桂英,哪一個不是斬將奪旗,戰功卓著的?”
這姑娘,看得都什么書啊?他說的好幾個人趙桓都沒聽過。
“便說當下,亦有巾幗英雄!”朱鳳英繼續說道:“楚州團練使之女梁紅玉,騎得烈馬,舞得大刀,百十人不能近!
去歲,有賊寇作亂,其父受傷墜馬,危急時,梁家姐姐匹馬單刀,陣斬賊寇四十八,遂救其父,如此英雄,不強似許多男兒?”
“你如何得知此等情況?”趙桓略感牙疼。
“爹爹與大哥討論,我在旁邊聽哩。”似是覺得趙桓不信,朱鳳英又補充道:“姐夫不信,自可去打聽,看我有半句虛言。”
“此等奇女子……”趙桓道:“日后定當拜訪。”
“姐夫記得帶上我去,我也想見梁家姐姐哩。”
朱鳳英眼睛一閃一閃的,帶著無窮的崇拜與渴望。
“好吧,隨你心意。”趙桓無奈。
“教師。”朱鳳英轉向周侗,道:“姐夫答應我學殺敵的功夫了,速速教我。”
咦,甚么時候答應的?罷了,罷了……
趙桓對周侗拱了拱手,道:“勞煩教師,隨意傳授幾手,也好過她胡攪蠻纏。”
“不敢。”周侗道:“只是小娘子筋骨未曾定型,不宜用力過甚,且準備一把兩斤重的木槍,習練招式。”
“待我去準備。”朱鳳英蹦蹦跳跳地走了。
打發了朱鳳英,趙桓道:“教師費心,讓她吃兩日辛苦,使其知難而退便是。”
“殿下,恐怕你看錯人了。”周侗撫須道:“吾觀之,其意甚堅,未必堅持不了。”
嘶~
騎馬舞槍的小姨子,還能愉快地玩耍?
吸了一口涼氣,趙桓道:“吾身體羸弱,欲強健身體,請教師助我。”
周侗思忖片刻,道:“聽聞殿下近日開始跑步鍛煉,實乃有益,長久堅持,自見功效。
吾有一呼吸法,殿下習練后可強些耐力,再習練太祖長拳,便足夠了。”
“呼吸法?”趙桓睜大眼睛,道:“可能長生乎?”
“殿下說笑了,世間安得長生法?”頓了頓,周侗道:“長生法無,養生法有。
當世杏林泰斗、道家宗師石泰,壽九十七,仍自行種藥采藥,行醫不綴,儲君有意,當可學習一二。”
九十七……確實了不起。
“據聞,其飲食多素少肉,勤戲五禽戲,少房事……”
“罷了,且傳吾呼吸法吧。”趙桓打斷道。
長壽固然重要,妹子更重要啊。
不能和妹子愉快地叭叭,做皇帝有什么滋味?
“呼吸法,乃是通過控制喘息次數,增強耐力,保持動作……”周侗仔細講解起來。
配合運動速度調整呼吸頻率,以增強耐受力,不過片刻,趙桓便理解了。
若想養成習慣,還要長久堅持。
不提太子揮汗如雨,只說魏勇奉令出京,水陸兼行,車馬并用,終于到了一家酒店前。
數十株老樹杈圍著青磚黑瓦,三五處小窗洞開,透著酒香肉味,一桿偌大的酒旗微微搖晃著。
門戶里,時有持槍弄刀的大漢進進出出,對他這個獨行的客人都是側目相看。
南來北往的客人,誰不知道梁山泊弄出了好大的陣勢,尋常如何敢從這里走?遑論一頭撞進酒店里來。
緊了緊包袱,魏勇壯著膽子進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