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城,由原來的通道,變成了收費站。
所以說,后世高速公路的收費站,也是拾前人牙慧?
談笑間,船只到了水城前。
該段運河利用的是汴水河道,水面寬有百步(一百四十米),這城墻橫跨兩岸,向岸上延伸了不少。
高約三丈,中間有城樓,兩側掛著“淮南東路轉運司”、“戶部稅監司”、“酂陽鎮巡檢司”、“治汴水酂陽鎮指揮使司”等牌子。
淮南東路轉運司便設立此處,可見該地地理之優越。
往下看,城樓兩側各有三個水門,大中小三個可同時供應大小船只通行。
河面中間的水門寬五丈高兩丈,旁邊寬三丈,最外寬一丈,皆是拱形。
鑄鐵水門落在水里,不但擋住了船只,更讓水流難動。
大約是里面船只空了,城頭旗手揮動旗幟時,只聽得咯吱咯吱聲響時,閘門緩緩上升。
可見水面暗流涌動,帶出一個個漩渦。
不一刻,閘門洞開。
各船排成一列,依次盡入水門里,旁邊,有船只緩緩駛出。
井然有序,絲毫不亂。
運河使用許多年,不但官府治理有經驗,民間也知道如何操作。
當船只從頭鋪到尾時,只聽噗通一聲,閘門落下。
各船停止。
這速度,比李成說的半個時辰快了許多。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不出東京,如何能夠知道運河操作法?”趙桓嘆道。
“是啊,親眼所見,方知人力之偉大!”劉子翼也嘆道。
“按照大小收錢,一丈百文計,各自備好,免得啰嗦。”河面傳來洪亮的吆喝。
趙桓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六條小船各自載著五個軍兵,從南北閘門前沿著船隊劃了過來。
許是早有準備,各船船主紛紛從船舷上遞出一串銅錢。
小船上的軍兵清點無誤后,也不啰嗦,徑直向下一船。
熟練無比,配合默契。
后方收錢的小船到了東宮船隊時,船主叫道:“各位軍爺,我等船只載人無貨,亦有開封府開具的免稅通行憑條在此,還請免了常例錢。”
那為首得軍頭看也不看那憑條,只喝道:“管你甚么來頭,常例錢決不能免,速速交錢放行,免得耽誤開閘時間。”
“軍爺,這千里迢迢十余水城,若這常例錢不免,小人要虧血本啊!”船主叫苦道。
“扯你娘的淡!”軍頭罵道:“你三丈大船,隨便夾帶貨物也賺得盆滿缽滿。
看你開封府憑條上,便不查緝你走私貨,速速交錢滾蛋。”
鏘~那兵抽出腰刀,喝道:“否則,便請你去董老爺前分說明白。”
“軍爺息怒,交錢,交錢。”船主慫了。
為了消除隱患,租用的船只上到船主,下到苦力,都不知道趙桓的真實身份。
趙桓以某高官家衙內歸鄉就武職,因此帶了本部人馬隨行。
運送兵丁卻是不是好差事,然而開封府給了免稅憑條。
也就是說,來回一趟各船不需要稅契,便可暢行無阻。
國朝稅收很重,哪怕免了一趟的稅,也足抵得上船家跑十次八次了。
但是很顯然,這些兵丁收的常例錢,顯然不屬于定制稅收,開封府的條子沒作用。
“私自收費,端的囂張跋扈!”
“衙內且慢。”見趙桓要出來主持公道,劉子翼趕忙攔住,道:“前后水城夾擊,兩側亦有兵丁駐扎,此乃死地也。
若是本地官兵心懷不軌驟然發難,我等怕是要被圍攻致死。
若想責問,不妨出了水門后換陸路折返。”
“也好,便聽你的。”趙桓又道:“告知后方納錢出去,再問船家,這董老爺是什么來頭。”
“喏。”劉子翼應下,著人放下一條小船,通知前后各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