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洲土壤肥沃,物產豐富,素有“絲綢之府、魚米之鄉”的美譽。
其沿海之地,多有鹽場,為國朝最重要的食鹽產地之一,其產生的利潤,不可計數。
后世名貫中外的繁華大都市上海,此時便是秀州治下一個酒稅務。
“臣知秀州事陳禾……”
“陳公何必多禮?”不等陳禾拜下,趙桓已經搶過去扶住,道:“數月不見,公清減了許多,秀州百姓有福了。”
“我等受任牧民,自當竭盡全力。”陳禾道。
“若各地官員皆有公之操守,吾何須大動干戈!”趙桓嘆道。
相比初見時,陳禾瘦了許多,頭發也多有花白。
算起來,陳禾今年尚且不足五十,都是累出來的,特別是上任不久治下爆發水災,陳禾真是沒日沒夜的忙。
忙就算了,生活也是貧苦。
一日兩餐不見葷腥,基本就是粗茶淡飯。
知州俸祿不低,然而陳禾把俸祿盡皆幫助危困,便連官服破了也未曾置辦新的。
所以趙桓扶起他時,一眼就看到他袖口上的補丁。
和陳禾寒暄了兩句,趙桓看向其他人。
隨同陳禾出來迎接的,除了本州各級官員,還有愚任和蕭嘉穗。
蕭嘉穗不必多說,已經就任秀州兵曹,幫助陳禾整頓秀州防務。
愚任是來打前站的。
運送三千多人口南下,可不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船只自然不可或缺,糧食必須足夠,另外還要延請醫師,準備藥材,農具、工具、衣物等等,都是必須的。
好在東宮有錢了,只需要買買買……
進城路上,趙桓又嘆道:“沿途所見,不論窮富,百姓皆面帶笑容,此皆秀實公治政有方。”
“臣之本分,殿下何必再三言說。”陳禾謙虛一句,問道:“潤、常、蘇、湖四州官員空缺,未知中樞可有安排?”
“幾地富庶,油水豐厚,各方爭奪激烈,遲遲難以決斷。
好在,吾多次上奏父皇,終于運作得仲偃公知潤州,至于另外三地,隨他去吧……”趙桓半慶幸半郁悶地說道。
按照道理,幾地水災初過,正當委派精干官員恢復經濟,奈何朝堂袞袞諸公都看中了幾地富庶,想從中撈一筆,千方百計想把自己夾袋里的人推上去。
你爭我奪,各不相讓,自然難產。
好在,潤州知州終究是按照趙桓的意思,由劉韐接任。
其中固然有趙桓據理力爭的結果,也有潤州地理位置重要的因素。
江南運河終端,便是于潤州入長江。
如果潤州丟了,那么運河便被截斷,糧草兵員轉運耗費立刻暴增。
宋江打方臘時,以其水軍厲害,完全可以隨便找個地方渡江,直接進攻腹地。
然而為了運河之利,他只能選擇打下潤州。
“仲偃兄坐鎮潤州,方臘賊子聲勢再大,亦可覆手而平。”陳禾道。
“怕是沒那么容易。”趙桓搖頭道:“方臘死了,其次子方亳接掌明教后,行事頗有章法,恐怕不好對付。”
“哼,若非各地多尸位素餐之輩,何有方臘之患?”陳禾不滿道。
趙桓搖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