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軍上岸,海水流下,腳下瞬間汪了一灘水。
趙桓拍了拍虞祺的肩膀,贊道:“不錯,是個合格的指揮使。”
虞祺謙虛道:“其他尚可,武藝力氣不及其他人多矣,尚需努力。”
“知不足而改,定成一代名將。”趙桓贊了一句,又道:“晚風寒涼,速速回營沐浴更衣去罷,莫要受了風寒。”
“喏。”虞祺應下,帶隊回營。
看著軍兵有序回轉,趙桓道:“有此紀律,如臂指使之日不遠。”
“殿下過譽,訓練不久,尚需加強。”王彥道。
“爾等努力,吾都看在眼里,不必謙虛。”趙桓擺擺手后便負手而立看向波濤滾滾的海面。
“因為江南事情,東京波浪頗大,雖無十分危險,亦不可不防,爾等需要做好準備。”
“殿下殺的皆是貪官,圣上燭照千里,如何會見責殿下?”邵興道。
“非因殺人,而是鋒芒太盛,父皇或有忌憚。卻也不必過于憂慮,斥責必不可免,廢除倒是不至于,只是也要有備無患,以防不測。”趙桓說道。
“殿下放心,若有需要時,此間五千軍,隨時可以起兵勤王。”王彥拜道。
“為殿下赴湯蹈火,肝腦涂地在所不惜!”邵興亦拜道。
“真用到時,希望二位記住今日之言。”
閑話說完,三人往食堂走去。
五千人皆已清理完畢,濟濟一堂。
在眾人注視下,趙桓看了飯菜。
菜只有兩樣,大塊的醬燒海魚,肉丁燉白菜豆腐,滋味談不上多好,勝在鹽重油水多。
主食為饅頭,一個饅頭半個腦袋大小,實在!
五千人用餐,菜都是一桶桶打過來的,饅頭也堆成了小山。
“殿下,請先取餐。”王彥道。
趙桓笑道:“將士操練一日,正是饑腸轆轆時,吾如何能讓將士挨餓而先飽?”
“都有,按序取食。”趙桓喝道。
“喏!”
應和中,眾軍起身,各自排隊。
一個臉大的碗,都是堆得滿滿當當,筷子插著兩個饅頭,嘴里叼著一個,這是大多數人的做法。
趙桓仔細觀望,便是文質彬彬的虞祺也是如此,輪到翁干,只是少取了一個饅頭而已。
待趙桓取了一個饅頭半碗菜,坐到虞祺旁邊時,他都已經快吃完了。
“吃飽了沒?”趙桓笑著問道。
虞祺隨意地抹了抹嘴,道:“差不多了。”
“那就是沒吃飽咯。”說著,趙桓分了半個饅頭遞過去,又分了一些魚和菜。
“多謝殿下。”虞祺聲音中略帶哽咽。
大約,在他的眼里,這就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罷。
趙桓笑道:“優渥舒適生活不取,反來此間吃苦受累,若是讓你餓了肚皮,豈非寒了全軍將士的心意。”
進士哪怕不授官,也有不菲的俸祿,加之有文化,有名望,除非情商實在堪憂,其實生活優渥不難。
軍中伙食相對于平常人家確實不錯,對虞祺來說,也就那樣了。
能夠投軍,可見其意志堅定。
“殿下,我等飯食足夠,絕無一人有饑餓之虞。”虞祺道。
“此乃殿下死命,若有一人挨餓,王統制該掉腦袋了。”翁干笑道。
“說到底,還是殿下錢糧供應足夠,否則我只能把這百十斤肉給大家加餐了。”王彥道。
“據說人肉又酸又騷,估計沒人愛吃。”邵興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