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大地上已經綠意盎然,然而大海之上,還是那樣。
波濤滾滾,水浪不息。
因為龐大的體量,不管春夏秋冬如何變換,海水溫度都是相差無幾。
十艘大船,分作兩排,劈波斬浪快速航行著。
“兄長,這海風頗為寒冷,想來北方還是極其寒冷罷?”阮小五問道。
“嗯,根據前方觀察,地面積雪猶在,河水也是封凍未解。”費保回道。
“那我等如何登岸?”阮小五問道。
“沿岸海冰已經解凍,我等任務,就是仔細觀察,確保預定的登陸地點沒有積冰。”
費保回了一句,又問道:“你兄弟三個,牽星術學習的如何了?”
阮小五立刻垮了臉色,哀嘆道:“兄長,不是小弟不努力,實在是那牽星術太過深奧了。”
“兄弟!”費保嚴肅地說道:“在海上,若想獨當一面,這牽星術是必不可少的技術。
你不努力,便學不會,也就不能統領大軍出戰,前途更是堪憂啊。”
“哎~”阮小五嘆道:“想我短命二郎縱橫水面無所顧忌,卻不想做了朝廷官職還要讀書識字,實在是太難了。”
“爺爺生在石碣村,稟性生來要殺人,先斬何濤巡檢首,再殺東京鳥太尉。
英雄不會讀詩書,只在梁山泊里住,雖然生得潑皮身,殺賊原來不殺人。
爺爺生在天地間,不怕朝廷不怕官,水泊撒下羅天網,烏龜王八罩里邊。
爺爺生在天地間,不求富貴不做官,梁山泊里過一世,好吃好喝賽神仙~”
聽到旁邊隱隱約約傳來的歌聲,阮小五嘆道:“小七這沒心沒肺的,還是這般快活。”
話音未落,只聽阮小七大叫道:“啊~我實在是太難了~”
聲音悲切,真是讓阮小五感同身受。
天天看書學習,讓這兩兄弟快瘋掉了。
阮小七旁邊,王定六放下書,道:“七哥,與其怨天尤人,不如抓緊時間多記幾個字。”
阮小七發怒的精神都沒有,怏怏地回道:“小六,你都是見習指揮使了,我還是個船手,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七哥。”王定六道:“我等到了沙門島第二天就出海了,你也看的明白,這海上不比江湖。
以七哥的本事,大湖大江隨意淌也是無礙,若是在這海上失了方向,如何回得去?”
“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性子不愛學,實在無可奈何。”阮小七回了一句,又問道:“定六兄弟,你說你是怎么學得進去的?”
自從來到沙門島,王定六真是如饑似渴,每日幾乎是不眠不休地學習。
所以短短三個月,他就成了見習指揮使,馬上就能獨立出海航行了。
反觀阮小五阮小七,對學習實在是沒興趣。
每次上課,做不了兩分鐘就打瞌睡,至于課后看書,那更是想都別想。
說實話,阮小七挺佩服王定六的性子,卻也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王定六道:“七哥也知道小弟最愛舞刀弄槍,然多曾投師,但卻未得傳授,只得在江邊開了一家酒店,與父親賣酒度日。
若非時來運轉偶遇張家兄長,怕是這輩子也就做一村夫蠢漢罷了。
因此以前遭遇,小弟深覺機會來之不易,因此東宮大開方便之門,小弟如何不抓緊?”
“七哥,機會難得啊~”臨了,王定六又勸了一句。
阮氏兄弟出身其實不太好,但是本事高強,做私商也過過快活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