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郡王宗正臣趙建、太師龍圖閣大學士參知政事臣鄭居中、中大夫集英殿學士知樞密事臣虞琪等一百二十人,上奏:
臣等頓首。
聞天生蒸人,樹之以君,所以對越天地,司牧黎元。圣帝明王鑒其若此,知天地不可以乏饗,故屈其身以奉之;知黎元不可以無主,故不得已而臨之。
今上皇沉珂昏睡不醒,中樞失首,朝政無序,故有蔡京亂政、景王擅權之禍。
幸得殿下英明神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滅叛亂,重定綱紀倫常,官民兵將皆安。
然中樞安靖,地方禍亂又起,方亳亂于江南,攻城破縣,勢大難治;田虎敗壞河東,燒殺搶掠,罄竹難書;王慶潛逃京西,尚在剿捕;余深勾結土官,廣西大壞。
且西夏蠢蠢欲動,欲趁中樞空虛來犯;遼國欲還幽云,概因中樞無主而停;金國磨刀霍霍,欲傾全國之力而攻伐遼國。
形式瞬息萬變,主位豈可空懸?
臣等會議,皆言上皇沉珂難治,已于國事無益,當尊養退位……
伏惟殿下,玄德通于神明,圣姿合于兩儀,應命代之期,紹千載之運。夫符瑞之表,天人有征,中興之兆,圖讖垂典……
……則率土宅心;義風既暢,則遐方企踵。天祚大偽,必將有主,主國器者,非殿下而誰?
以邇無異言,遠無異望,謳歌者無不吟詠徽猷,獄訟者無不思于圣德,天地之際既交,華裔之情允洽。一角之獸,連理之木,以為休征者,蓋有百數;冠帶之倫,要荒之眾,不謀而同辭者,動以萬計。
是以臣等敢考天地之心,因函夏之趣,昧死以上尊號。
愿陛下存舜禹至公之情,狹巢由抗矯之節,以社稷為務,不以私孝為先,以黔首為憂,不以克讓為事……
……今仰瞻天象,俯察民心,陛下并日月,無幽不燭,深謀遠慮,出自胸懷……茍利社稷,專之可也……
謹上。”
見趙桓看完了勸進表,趙建再拜道:“國之無主,實乃不詳,望陛下以社稷計,早登大寶!”
趙桓合上勸進表,道:“寡人年幼,德行不足,且父皇未嘗不可痊愈,如何敢替父而代之?”
說完,趙桓一擺手,走了。
“恭送殿下。”諸多大臣躬身目送。
雖然趙桓拒絕登基,他們也不著急。
三勸三辭,此乃逼格之所在,豈能輕易破壞?
建康府,江寧城。
知府盧襄身穿白服,捧著官印戶籍,領著大小官員并闔城五千余守軍,緩緩出了城門。
門外一箭之地,方亳臉上的喜意毫不掩飾。
至孫權在此建都,江寧城便為南方建國之首都,其政治地位不必多說。
且發展至今,江寧一城有戶三十萬,人口七十萬,實乃一等一的大城。
和平拿下江寧,方亳當然喜不自勝。
“教首。”立于方亳身后的沈壽道:“如今建康已下,為鼓舞士氣,安定人心,當進圣王位,建國祚,定年號,以與趙氏分庭抗禮。”
方亳聞言,皺眉道:“江南之地不過一隅,且潤州、秀州未下,此時稱王,是否言之過早?”
“教首,趙氏五萬大軍已經南下,證明其并未輕忽我等,遲早登基建國,并無二致。”婁敏中勸道。
眼看盧襄就要來了,方亳道:“既如此,待進城后修繕宮殿,制造車輿旗號袍服,擇日登基。”
頓了頓,方亳補充道:“讓高玉轉向秀州,支援王寅,讓石寶轉向潤州,支援呂師囊。